是早就备下了,寿衣还没着落呢!爹还得理发,净面,洗脚。
灵棚也得搭起来。
”她扭头瞥了一眼被树压塌的堂屋,放低了声音:“堂屋还得修理。
”
顾何氏知道李氏说的是实话,既然已经出了事儿,光哭可解决不了问题。
顾守礼先去买了三挂鞭炮放起来,表明家中有丧事。
朱氏装作贤惠地插嘴说:“娘和你们几个早饭还没来得及吃呢!现下肯定饿了吧?”其实是她自己闻到火培鱼的香味,肚里的馋虫在叫唤了。
秀菱晓得,此刻这个家最有权威的人就是顾何氏了,因此连忙凑到她跟前,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说:“娘娘不哭。
娘娘吃了饭才有力气做事。
”
招得顾何氏又掉了几滴泪,这才有气无力地开口:“大家先吃饭吧!吃过饭,再来分派该干的事。
”
李氏闻言搀起顾何氏往灶屋走去,一大家子这才陆续进了灶屋坐下。
灶屋已经摆好了桌子,家里男丁一桌;顾何氏和女儿媳妇孙女一桌。
桌上气氛沉闷,大家都一声不吭埋着头往嘴里扒饭,间或往碗里夹点儿菜。
偏是朱氏的两个儿子金明和金贵不安生,光顾着挑拣那盘火焙鱼。
一时金明说金贵抢了他夹住的鱼,金贵嫌哥哥鱼吃得比他多。
恼得老大顾守礼一筷子敲过去:“咋这不懂事呢?这时候还闹腾!”
朱氏在这边桌上瞧见,不满地瞟了顾守礼一眼,碍着婆婆的面,也不好说什么。
秀菱暗地里扁了扁嘴,心里很是瞧不上。
这小的年纪和秀莲差不多,大的怕得有十三,四岁了,却还没有金伟懂事。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连那老鼠眼睛都遗传了朱氏的。
一家子胡乱扒了几口饭,立刻开始忙乱起来。
村子里有平日要好的,来往密切的得了讯息也纷纷赶来帮忙。
顾长安是外来户,说起来杨柳洲上的居民都不是什么土生土长的。
因为杨柳洲几十年前还是个荒洲,湖水刚退不久,湖洲上长满芦苇,野鸭子成群,许多在别处过不下去的人,都来湖洲上开荒。
那时的顾长安带着老婆来此斩草开田,好在第一年收成就不错。
于是定居了下来,并开枝散叶。
日子久了,荒洲也有了名字,叫做杨柳洲。
顾长安勤劳肯干,说话做事有板有眼,人缘很是不错。
大家听说他突遭不幸,都唏嘘不巳。
毕竟人多力量大,到第二日诸事齐备。
堂屋修好了,灵棚搭起来了,里头设着供桌,安一临时灵位,两边搁着用纸糊的灯;灵前放一碗饭和一双筷子,三餐供奉。
供奉时要烧香、燃烛、焚烧纸钱等。
顾长安的寿衣也得了,连家里人一应的孝衫,孝帽,孝鞋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