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梁若谷。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梁若谷并不理他,只对方思慎道:“我听方老师说才知道有这个展览,跟您一起看最合适了。
”
方思慎却在回答他之前的问题:“科举作弊小抄当然不乏口袋本,不过这个倒不是……”
洪鑫垚暗地咬牙跟在后头。
本来想着耗一会儿便悄悄出去看看情况,现在却不敢轻举妄动了。
梁若谷明摆着是进来探看虚实的,周忻诚多半领着他的狗腿打手在外头等自己呢!眼下这方书呆就是救命稻草,非紧紧抓住不可。
原来洪大少在老家河津作威作福惯了,初到京城地界,颇有点儿不知天高地厚。
加上乍离父母,甫获自由,家中老头子的叮嘱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在学校不知收敛,终于踢中铁板,得罪了传说中的内政部某司长官之子周衙内。
今天梁若谷替周忻诚传话,洪鑫垚本是识场面懂进退的主儿,就想着借机和解。
哪知对方完全没把这位先富起来的暴发户家二世祖放在眼里,一心要修理出气。
洪大少练过几下散手,等闲三两人倒也不惧,奈何周衙内有备而来,带着专门打手,洪鑫垚又不敢真正下狠手得罪他,只得先躲过去再说。
熬啊熬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这一欣赏就是四个小时。
前面那俩看得兴致盎然津津有味,直到工作人员下班催人还舍不得离开。
可怜洪大少小腿发直脚跟生疼,几乎一瘸一拐爬出中央国史文献馆的大门。
“方老师怎么回去?”梁若谷问。
方思慎想了想,反问:“你怎么回去?”
“我坐地铁,这儿离承天门站近。
”
方思慎又问洪鑫垚:“你呢?”
洪鑫垚要避开梁若谷,便说:“我坐公交。
”
“正好,我也坐公交,一起走吧。
”
梁若谷盯着方思慎看了看,忽道:“原来方老师不戴眼镜。
”说声再见,走了。
方思慎今天已经是第三次听他说“再见”了,竟没由来觉得有点儿冷。
走到公车站,问洪鑫垚:“你坐哪趟车?”
不料洪鑫垚却反问他:“你呢?”
“我其实坐地铁。
看你好像不太熟悉,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