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单戎会狠狠地打回来,或者用柔软却森然的语调向他做出更无理的要求作为报复,没想到这人竟然颤抖着肩膀笑了两声,口气甚至是愉悦的:“那学长肯定也是第一次骂人了……”他说得很轻,近乎赞叹,“怎么骂人都这么可爱。
”
分针走过了十二这一刻度,挂钟“叮叮”地敲了两下,作为整点报时。
单戎的手又动了,他摸着自己面颊的手转移到文却思脸上,手指头犹如灼热的毒针,毫不留情刺了文却思一把。
“学长,”他道,“十年没有人这么打过我了。
”
“关我什么事?”文却思的拳头握紧了,反正那一巴掌已经给出去,该面对的也迟早要面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他使劲推了单戎一把,声音里压着怒气:“没人打过你,你被宠坏了,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是不是?”
单戎噙起笑容:“我还以为学长会后悔一下。
”
文却思道:“我没什么好后悔的。
”
“学长不怕我在这里上了你,或者把你的手打断?”单戎笑着,“我想整治学长的话,方法有好多种。
”
文却思只道:“随你便……单戎,我也是人,我也会反抗。
”
“那如果把我家的钱收回来呢?”单戎道,“我说一句话,断掉一笔无关紧要的支出,倒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
文却思的脸上苍白得可怕,偏偏眼角又因为愤恨转为偏红的颜色。
他呼吸不太稳,渐渐地变得急促,胸膛起伏的频率也变大,似乎是情绪激动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调显得严肃而郑重:“单戎,我可以厚着脸皮去向单先生解释----当然他如果不愿再资助我,也是情有可原,我感谢他这么久以来的帮助。
我会另寻出路,总能挣到钱。
而你,”他声音猛地沉了一个调,“单戎,你离了你爸,就什么也不是。
”
“我为什么会离了他?”单戎很好奇地挑眉,“他的不就是我的?”他又笑了两声,“我爸的就是我的,他欠我的。
”
文却思不欲再与他争辩,咬了咬牙:“把吊坠还我。
”
单戎眨着眼睛看他,半晌,很没脾气地笑了。
他把吊坠拿了出来,缓步走近文却思,这时候就好像仅仅是开了个玩笑、来对开不起玩笑的学长道歉一样,拉住文却思的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