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才道:“钱的事我不管。
至于改姓,完全没必要。
将来孩子长大了,愿意过什么样的生活,自己决定。
”
他对杜家没有什么好印象,对洪玉兰的认知却还不错。
去年杜宇翔进京复查,因为方思慎的独特作用,受邀与主治大夫见面。
大夫是留洋名医,见一面不容易。
恰逢堵车高峰,便决定改乘地铁。
洪二小姐生猛非常,蹬着高跟鞋一马当先,过关斩将,甚至拼过几个壮小伙,给方思慎抢了个座,弄得他哭笑不得。
虽然行事风格另当别论,其间自然流露的回护之意却不打折扣,实足将他大舅当了自己人。
方思慎忽地一笑:“姓是不必改,不过他自己跟我说过想改个名字。
刚读了‘天雨粟,鬼夜哭’,说要改成下雨的雨,吉祥的祥。
”扬起眉毛,“名不正则言不顺,我说,是不是你们家人都有这爱好?”
洪鑫垚也乐了:“杜雨祥?听着这么像神棍呢?嘿,这小屁孩……”
八月,方思慎往玉门书院讲学。
凉州玉门书院这几年声名鹊起,学校各方面都做了许多改革,在学制上也相当灵活。
为充分利用外聘师资,八月设了一个小学期,作专业研修之用。
方思慎这回动身,带着一小两大三个拖油瓶。
小的是杜宇翔,大的是洪鑫垚跟厚着脸皮跟过来的梁若谷。
梁才子十年奋斗,混进了中央党部直属某政策研究机构,最近心情不好,跑到方老师家里求安慰,听说方思慎要去凉州,立马编个西部基层调研题目,光明正大黏了一路。
幸亏郝奕如今身为副校长,可为师弟提供许多方便,临时腾出一套周转房,安置这大小四口。
洪鑫垚这两年越发低调,基本老婆在哪里就跟到哪里,顺便找些事做。
他是头一回到凉州,第二天便联系了当地关系户,四处转悠,挖掘发财机会。
而梁若谷调研的名头竟然也不全是虚的,每天早出晚归,神秘兮兮。
唯独一个半大孩子杜宇翔,忠心耿耿守在方思慎身边,不离三步之外。
于是玉门书院国学系便出现了一桩奇景。
国立高等人文学院过来的著名学者、客座教授方思慎,不论上课、讲座、研讨,身边都带着个小孩。
所有人都传是方教授的儿子,真有人去问时,当事人微微一笑:“不是儿子,是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