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不得脱身,觉得连累了方思慎,那么十年后,依旧还是他,在要不要脱身,以及何时脱身、如何脱身之间纠结犹豫。
暑假刚开始,洪方二人回了一趟青丘白水。
到得图安,自有杜焕新手下来接。
杜宇翔中间留级一年,连拉带拽,总算上到了小学毕业。
杜家老二比老大小五岁,被家人宠成了小霸王,兄弟俩矛盾尖锐,冲突频繁,堪称水火之势。
洪玉兰几次三番,到底说动方思慎做主,把老大放到京城上中学。
洪二小姐的原话是:“他大舅,这娃儿只跟你亲,爹妈都不在他眼里,也算是个……是个缘分。
谁想大人造的孽,报应在孩子身上,本来压根没脸说这些。
只求你,求你看在他舅舅份上,不要嫌弃……我跟他爸,欠了你的情,将来,将来……”一边说,一边掉眼泪。
这件事洪鑫垚并不赞成,方笃之更是明确反对。
方思慎向来不多想,几句话做了决定:“何苦折磨小孩子?他在家里难受成那样,在这儿怎么也比在家强。
不调皮不捣蛋,能添多少麻烦?上次来住,都能帮我打字了,我觉得挺好。
爸,阿尧,你们那些顾虑,其实真没必要。
”
正好两人打算回青丘白水扫墓,干脆顺便接外甥。
杜宇翔看见大舅舅,整个人精神面貌截然不同,连芒干道扫墓都跟着去了。
之后洪方二人又停留了几天,方思慎领着杜宇翔到处玩耍,洪鑫垚则跟着姐夫应酬交际。
杜焕新年纪大些,也开始为子孙后代考虑,边境上的风险生意慢慢脱手,积极经营跟地方基层官员的关系,打起了开发地方特产的主意。
小舅子亲自到来,自然不能错过机会,大力推销,希望洪鑫垚加入合伙。
回京的火车上,洪鑫垚把这趟应酬见闻当笑话讲给方思慎听。
“我问他们做过什么项目,有个镇长说他前任引进过压缩木耳生产线,可惜失败了。
问怎么就失败了,你猜怎么着?两万块钱一条生产线,买回来几根自来水管子。
木耳泡发了硬塞里头,两个人抓着铁棒死命往下杵。
哎哟我去!这帮人以为是打夯呢!没几天管子生锈,压出来的木耳块都没法要。
那镇长一离任,这条他妈生产线立马作废。
你说得是多残的脑子,才整得出这奇葩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