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垂下了眼睛,“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可我真的怕你出一丝半点的意外。
”
可是同时,与沈仪心的担心和内疚比起来,杨淙淙的心里却是另一种心情。
扮成小太监……听起来,似乎很好玩的样子?太好了,她这一趟人间的历练又能多一种身份的体验了!
“嗯。
”强力按捺住心中的兴奋,杨淙淙沉重地点了点头。
“真的?!”完全没有料到她会答应,沈仪心喜出望外,“你真的不介意?”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又不是真的做小太监。
”杨淙淙说,“不过听说服侍皇帝的太监要经过很严格的挑选,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混进去的。
”
“这好办,有我在,假身份还不容易做吗?我已经让金兰去弄这件事了,你放心,我已经交代过不要让她说出去了,她也不会说的。
”
“嗯,那就好。
”
等等!
杨淙淙刚说完,就意识到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已经让金兰去弄这件事了”,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在他来找她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整件事情?
“好你个沈仪心,原来你早有预谋!对不对?”杨淙淙“噌”地一声站起,瞪着沈仪心。
沈仪心有点委屈地看着她,小声说:“我还不是想让你在我身边嘛……”
这这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撒娇”?
一见到他这样,杨淙淙立刻就软了。
有谁会想到,堂堂皇帝陛下、一国之君,现在正在这个小房间里跟她撒娇啊!
哎,她啊,是被他吃定了。
自从知道了李金兰厨艺极其高超以后,杨淙淙就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还想拜她为师,但一直都不好意思开口。
没想到没过几天,李金兰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开门之前,杨淙淙有点心虚,莫不是她知道自己吃了她为沈仪心做的夜宵,讨账来了?然而开门之后,她却呆住了。
李金兰做了很多好吃的给她带来,什么香炸排骨、白玉鲫鱼汤、翡翠甜羹……摆了满满一桌子。
杨淙淙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竟然有这样的口福?
李金兰看着杨淙淙,无不伤感地说:“杨公子,没想到你的命这么苦。
”
杨淙淙一愣,她的命怎么苦了?
李金兰继续说道:“先前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容貌俊秀,不像一般的男子那样……”
杨淙淙心里顿时一“咯噔”,难道李金兰知道她是女扮男装了?但到了这个时候,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嘿嘿”笑着,死撑。
她的笑让李金兰觉得更伤感了,她感慨地说:“你真是太坚强了,如果是我遇到了你那样的事,可能根本就无法接受……你放心,你进宫的事,我一定会帮你打点妥帖的。
”
原来是这样,杨淙淙明白了,李金兰并没有看穿她的身份,她说的事沈仪心让她扮成小太监进宫的事。
想想也是,若是一个男子扮成太监,这个的确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原来李金兰这么善良,杨淙淙心里对她的喜欢又上了一个台阶。
专一,执着,善良,还那么会做饭,杨淙淙对她的好感度简直要爆棚了,这样的女子,哪个男人娶了她绝对是天大的福气啊!沈仪心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哼哼……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把自己放到了和李金兰同一边去了。
“杨公子,你还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有的话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帮你。
”李金兰说。
这句话说到杨淙淙的心里去了,她一直都想拜李金兰为师学习厨艺,现在正好有了这个机会,于是她说:“有是有一件,不过可能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尽管说。
”
“我想拜你为师,向你学习厨艺,可以吗?”
“你想拜我为师?!”李金兰惊呼了一声。
杨淙淙不知道她怎么忽然这样,也有点紧张了:“怎、怎么,不、不可以吗……”
“太好了!”李金兰跳了起来,“我一直都想教别人厨艺呢,可惜没人敢跟我学。
于是只好给府里的丫头教,可是她们见了我也战战兢兢的,根本学不会,我正愁着呢。
”
杨淙淙想,其实也的确是的,丫头们每天做事都很忙很累了,又不得不跟着主人学东西,能不战战兢兢的吗?这样的情况下,自然学不会了。
只有像她这样纯天然的美食爱好者,因为出于对食物发自内心的热爱,才会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去学习。
一个想拜师,一个想教学,两人一拍即合,现说现做。
杨淙淙立即就开始跟着李金兰下了厨房,开始了正式的学艺之途。
没想到,出师不利。
李金兰教她怎么把食物切得薄而均匀,她用来做示范的,是一颗洋葱……
杨淙淙看着她把那颗小小的洋葱剥去外面的羽衣,用刀从中间干脆利落地一切两半,然后伴随着连续而有序的剁案板的声音,那个洋葱很快地就被切成了无数细条。
杨淙淙的心都要碎了……这可是她的同类,亲亲的兄弟姐妹啊!
李金兰把刀递给她,又拿出了一颗洋葱,说:“我刚才说的要点你都记住了吗?现在到你试一下了。
”
杨淙淙看着那颗小洋葱,仿佛能听到它在“呜呜”地哭泣,求她不要切掉它……
“好了,快点吧。
”李金兰在催促。
不是吧,一定要同类相残吗?虽然洋葱的确是食物,但是这种残杀同类的行为也不要她来做吧?要知道洋葱可是她唯一绝对不吃的食物啊!
要杨淙淙把那颗洋葱放在了案板上,默默地念了两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然后颤抖着举起了刀来……
手起刀落!
“啊!”杨淙淙惊呼了一声,刀没有切在洋葱上,而是将她的手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顿时有血珠涌了出来。
李金兰也被吓到了,连忙找来止血的药粉和纱布为她包扎上,问:“你没事吧?”
杨淙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我没事,就是有点晕刀。
”
“晕刀?”李金兰有点差异,她只听过晕血的、晕针的,原来还有晕刀的?
“是啊,今天是我第一次拿刀,没想到就这样了,真是对不起师父的教诲啊……”
“没事没事,身体重要。
”李金兰痛惜地说,“学做菜少不了要用刀,你既然晕刀,以后还是不要学了吧,免得把身体搞坏了。
”
杨淙淙着急地说:“其实也不是完全晕刀,有时候是不晕的,还是可以学的。
”
“身体重要,就这样决定了,再怎么也不能拿身体健康开玩笑。
”李金兰说着,嘱咐她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她叹息了一声:“哎,又痛失了一个爱徒啊……”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杨淙淙更痛心。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什么晕刀一说,只是刚才实在不忍对那颗小洋葱下手,于是故意装作是这样的,却不小心切到了自己的手。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就这么丢掉了,杨淙淙看着那颗暂时被保全了的小洋葱,叹了口气。
大队人马依然在行进中,离京城也愈加近了,不过眼前现下却出现了一道难题。
如果走大路去京城的话,行程会慢很多,如果不走大路,那就要通过一片茫茫戈壁,路程会快几天,但是安全性就没那么高了。
蒋堃建议走大路,但沈仪心急着要早些回去处理朝政,一时一刻也不想耽误,于是一行人马就往戈壁中进发了。
杨淙淙第一次来到戈壁,一开始觉得新鲜,但时间久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放眼望去是茫茫荒漠,看不到尽头,地上尽是沙子和石块,植物稀少,即使有也是枯黄的干草,让人觉得十分荒凉。
进入戈壁之前,水和食物都已经准备充足了,再加上有几百精兵护卫,所以行程一直都挺顺利,没出现什么情况。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却出现了意外。
事情是这样的,这天李金兰闲得无聊,于是主动要求给大家伙做饭。
但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啊,他们这大队人马实在是太多人,而且又有专门做饭的厨师,所以其实是不用她帮忙的。
李金兰说,她前天刚跟当地人学了一招酒酿圆子,十分美味,所以一定要大家尝一尝。
这位宰相千金虽然平素性格豁达很好说话,但她对做饭那可是由衷地热爱,所以如果谁阻挡她做饭的话,那她的脾气可是很大的,所以沈仪心也只好任由她去了。
那天下午,大家寻了个避风的地方安营扎寨以后,李金兰就很开心地去忙着做酒酿圆子了。
自从决定回京以后,沈仪心就忙了许多,时常有公务从京城快马加鞭地送来,他就连夜批阅,天明了再派人送回去。
杨淙淙挺心疼他的,但是知道他位高责重,也明白他心里的急迫,于是也只能尽量地不去打扰他,给他更多的时间去做事了。
相比起来,江月明简直就是闲人中的闲人。
他原本就是作为沈仪心邀请的客人,所以也没什么事可做,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就是这里走走、那里看看,他懂得也挺多,看到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都知道是什么,同样身为一个闲人的杨淙淙也就跟着他到处跑了。
就在李金兰兴高采烈地做酒酿圆子的这个下午,江月明又发现了一个好东西,立刻叫杨淙淙过去看,杨淙淙也很感兴趣,立刻就跟着他走了。
两人走了不久,江月明一指前面,说:“就是那里。
”
杨淙淙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块岩石。
有一朵小花从岩石的缝隙里顽强地钻了出来,花茎纤细但却笔直,上面没有叶子,覆盖着细细柔柔的白色柔毛。
茎的顶端开了一簇簇粉色的小花,也是毛茸茸的,看上去非常可爱。
江月明说:“这是独根草,春天的时候先开花,花谢了再长出叶子。
不过它开花是很难得一见的,能见到是你的福气哦。
”
第一次见到这种植物,杨淙淙也很兴奋:“那我要不要对它许个愿啊?”
“……”江月明愣了一下,“这个……随你便吧。
”
于是杨淙淙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虔诚地在这一株独根草的面前许起愿来。
看着她闭目垂首的侧脸,脸庞在温暖夕阳中映出好看的轮廓,江月明的唇边浮起淡淡笑意。
这个丫头……她许的是什么愿呢?她究竟还记不记得他们的第一次初见呢?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可是比在建州要早太多了呢。
初见的那一次,他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那仿佛是这世间唯一的温暖。
就在这时,江月明忽然感到胸口一痛,仿佛窒息一般的痛楚袭来。
好像有什么重物压在胸口上一样,他觉得全身顿时无力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糟了,之前受伤的地方又开始发作了。
“小、小洋葱……”虽然她就在他的身边,可是把她的名字喊出口,也费了极大了力气。
“你怎么了?”杨淙淙察觉到江月明脸色有点不对劲,也紧张了起来。
“我有点事要去做,你不用管我了,自己回营地去吧,否则天黑了很容易迷路的。
”江月明忍着胸口的疼痛,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轻松一点。
“你要去哪里?我跟你去!”
“不用了,你快回去吧。
”江月明说着,化作一道红光倏地就不见了。
落日的余晖落在杨淙淙身上,她在石头上坐了一会儿,看着那株独根草呆呆愣神,过了片刻站起身来,决定去找江月明。
刚才江月明的样子,显然是有很紧迫的事情的,他脸色苍白得可怕,连说话都仿佛无比费力。
虽然他表现得好像没什么事一样,但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担心。
跟江月明认识的时间虽然不久,但是朝夕相处,杨淙淙的心里也已经把他当成朋友了。
虽然他有时候挺臭美,挺自恋,还时不时地损她几句,但平心而论,他对她还是很好的。
杨淙淙也想明白了为什么最初的时候她对江月明没什么好感了,简而言之就是“嫉妒”,谁让他长了一张比女人还好看的脸呢。
但现在,杨淙淙已经把他当成了朋友,她是绝对不会看着朋友遇到困难而置之不顾的。
虽然并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但看他的样子应该走不了太远,于是她就在附近寻找起来。
太阳渐渐落山了,四周的景物开始朦胧起来,杨淙淙走啊走啊,直到天完全黑了,还是没有看见他。
起初和江月明出来看花只是一时兴起,根本没有带火把或者任何其他能照明的东西。
天上虽然有月亮,但是被云遮住了,没什么光亮,还是看不清路。
想到自己仅存的那一丁点儿仙力,杨淙淙决定试一试。
她从地上捡了一截干枯的树枝拿在手中,然后集中精神,凝聚心力。
没过多久,沙土的地面上就有一粒粒小的光点,它们渐渐浮了起来,宛若花香飘动在空气中。
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一样,这些萤火虫一样的小光点向杨淙淙手中树枝的一端聚拢着,渐渐凝聚成了一个灯笼大小的光球,像夜明珠一样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看到成功召唤出了幻萤,杨淙淙很高兴,提着这个小小的“灯笼”就继续上路了。
前几天刚进入戈壁的时候,杨淙淙听别人说起,在这戈壁里有一处清泉,名字叫做星月泉,它是由地下涌出的水形成的,周围草木丰茂,可以称之为这茫茫戈壁中的一处仙境。
江月明会不会去那里了呢?杨淙淙想了想,决定去星月泉看一看。
星月泉在哪里她并不清楚,于是只能请幻萤带路。
小小的灯笼光芒虽然微弱,但却给身处于黑暗中的她带来了勇气和光亮,一路指引着她往前。
也巧了,星月泉正在就在附近不远的地方,杨淙淙走了一会儿,看到前面的草木渐渐茂盛了起来,不再是光秃秃的了。
走近一看,这里的确是有泉水的,一边是一湾月牙状的清泉,另一边是一处小一点泉水,看上去就像颗星星,星月泉的名字就由此而来。
在她手里萤光的照映下,星月泉发出点点波光,动人极了。
仿佛知道已经到了目的地,幻萤一下散了开来,有的飘散在了风中,有的落在了泉水里,轻轻浮荡着,好像发光的浮萍一样,那是一种宛若仙境般宁静安然的美丽。
可是,江月明没有在这里。
杨淙淙心里担心他,却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只好叹了口气,在泉边坐了下来。
周围的绿洲衬托着这一湾众星拱月般的泉水,泉水很清澈凉爽,好像冰玉一般,仿佛能把人心里的尘埃都洗去似的。
这时候遮着月亮的云的也散去了,淡淡月华洒落大地,也落在安静的泉水上,有一种非常宁静安然的感觉。
就在这时,泉水深处传来了响声,仿佛是浪花翻溅的声音。
咦,难道水里有鱼?
想到这里,杨淙淙心里大喜。
她记得以前锦澜仙君说过吃鱼可以补脑,最近沈仪心政务繁忙,脑袋肯定不够用,如果能给他弄条鱼回去补补脑,岂不是大好?
说干就干是杨淙淙的一贯作风,她立刻动起手来。
她在周围找了半天,找到了一根干枯的树枝来做鱼竿。
至于鱼线鱼钩,她就从自己的裙角抽了一根长长的丝线出来绑在鱼竿的尽头,然后把头上的银钗拔下来掰成一个勾状做鱼钩。
这些都弄好了,但鱼饵是个难办的问题,不过这也难不倒杨淙淙。
她记得鱼爱吃虫子,于是就在泉水边湿润的土地上挖了起来。
没挖多久,她就看到一只小虫子,不由心里一喜,也没多想就扑上去用手把它抓住了。
不料刚抓住它,她就感到手上一阵刺痛,那虫子居然蛰了她一下!
杨淙淙心里一气,换手为脚,狠狠地踩了它几脚,又在地上研磨了几下,这才解恨。
抬起脚来的时候,那只虫子已经被踩扁了,原来是一只蝎子。
上次切洋葱的时候她伤到了左手,今天又伤到了右手,真是倒霉极了。
但杨淙淙一心想着钓鱼给沈仪心熬汤,于是忍着痛把那只蝎子穿在了鱼钩上,放进了水中。
蝎子也属于虫子,鱼儿应该也吃的吧?杨淙淙这样想着,坐在泉边静静等待
等了很久,都没有鱼儿上钩,甚至一点点动静都没有。
杨淙淙手上刚才被蜇的地方已经肿得老高,又麻又痛又痒,难受极了。
由于毒液的作用,她的心情开始焦躁起来,十分烦躁不安。
就在这时,泉水深处又有了一阵水声,而且越来越近,向杨淙淙这边靠过来。
听声音,一定是条大鱼!
杨淙淙心里一激动,暂时忘记了手上的疼痛,握紧了鱼竿。
鱼竿动了一下,两下,还在不停地动着。
下面的大鱼在拉扯着鱼竿,和杨淙淙展开了一场气力的较量。
杨淙淙本来就力气不大,如今两只手都收了伤,虽然拼尽全力但还是比不过那条大鱼,鱼竿一点点没入了水中,但她无论如何都不肯松手,使出吃奶的劲儿扯着鱼竿,脸都憋红了。
忽然,那只大鱼一用力,整个从竿用杨淙淙的手里脱了出去,掉进了水里。
忙活了这么久,却毫无收获,自己还受了伤,杨淙淙心里气恼急了,一脚把岸边的一颗小石子踢进了泉水里。
就在这时,水中忽然“哗啦”一声响,一团火红从中跃了出来!
不,是半团火红。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从水里一跃而出后又落回了水中。
他下半身在水里,透过清澈的泉水可以看到他穿的是红色的裤子,上半身却是光着的。
由于在水中的缘故,他的浑身都是湿的,乌黑的头发用火红的发带束了起来,虽然是湿的,却有一种别样的好看。
杨淙淙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不由惊呆了。
她惊呆不是因为他忽然出现在水里,也不是因为他的样貌是多么好看,而是因为,这个人竟然正是江月明!
“你你你……偷看我洗澡!”江月明看到杨淙淙,仿佛见了瘟神似的连连后退,双手抱胸,好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拜托,谁知道你在这里洗澡啊?再说洗澡哪有半天都钻在水里不把头露出水面的,不怕闷死吗?杨淙淙正想开口反驳,头却忽然一阵晕眩,想来是蝎毒在血液里蔓延开了。
“小洋葱,你怎么了?”江月明也看出了她有些不太对劲,于是连忙来到了岸上,上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穿好了。
“你被蝎子蜇了?”
杨淙淙无力地点点头。
江月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另一只手一拢,一团火焰就出现在他的掌心里,他把那把小刀在火上烤了片刻,然后对杨淙淙说:“把手给我。
”
“你想干嘛?”杨淙淙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