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皱眉头。
他好像本能地对爱这个词过敏,听到就起鸡皮疙瘩。
这个词太重太凄美,像是淬了毒的鲜红心脏。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情。
严越明不愿意承担沈晴蕴的爱,“我没有跟她做。
她把自己的初夜当作捆住我的绳索。
”
严越明觉得宋知雨会稍微高兴一点,但是他并没有。
他用很冷淡陌生的眼神看着他:“每一个男孩儿都会有热恋期。
”
“我知道,南谯的热恋期是你。
”严越明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我不想有,热恋期很麻烦。
”
严越明是讨厌麻烦的任性孩子,他喜欢简单,乖巧,无条件顺从。
他小时候可能还想过,太阳在他指尖旋转,月亮按照他的意愿下沉。
宋知雨好像就是为了他的不麻烦而生。
宋知雨说:“你会有的。
”
这个夜晚,所有人都不开心。
绝望的沈晴蕴坐在楼下的泳池里,所幸泳池里的水刚巧放空了,不然南谯还怕她想不开。
宋知雨下了楼,给沈晴蕴一杯水,“你需要喝点水。
”
沈晴蕴抹了把脸,露出哭红的双眼,“你是严越明哥哥?”
宋知雨点了点头。
“他跟每一个女孩儿都交往不过三个月。
”
“哦。
”
“现在好几个大学学姐在追他,我不知道他会挑谁。
我很难走出来。
”沈晴蕴把宋知雨当做了倾诉对象,“他在楼上看风景,我们一群女生走过去,他只叫了我的名字,跟我打了招呼。
他当时在三楼,让我觉得这个招呼非打不可,我也是他的非喊不可。
跟他恋爱太快乐了。
”
宋知雨其实不清楚,这个太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那可能是很快乐很快乐的一件事情吧。
宋知雨说:“回家吧。
你的父母会担心。
他们爱你。
”
沈晴蕴被南谯带着离开了。
这个小姑娘还可以从自己的家庭寻找安慰。
宋知雨坐在泳池旁,变成另一个沈晴蕴,仰头看着星河缥缈的天空。
他完全不虔诚地许愿,希望自己可以得到自由。
他的不虔诚是因为他早已经千百次祈祷过,神明从不听蝼蚁的哭泣。
那是一个六月的第二天。
泳池里的水蓄满了,花园里开满玫瑰,水纹温柔,植物摇曳,是最好的六月。
宋知雨从学校回来,他刚刚考完一门选修课课程,双肩帆布包里装满了资料。
他扶着墙脱了鞋,走进客厅,看到沙发上坐着个男人,他没想喊他,但是男人听到他的脚步声转过头来。
男人大约三十五六,长相很斯文,戴一副金丝边眼镜,眼角纹路温柔。
他看着宋知雨无意识地走近,像是一只刚刚被掐下来的雪白洋桔梗,水润清新,宋知雨细长的腿挪动,看了他一眼,水汽就落在男人的眼睛里,让他几欲落泪。
男人立刻站起来,声线低沉:“你好。
”
宋知雨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抱紧了自己的书包,看了一眼二楼,知道严平还没下来,很轻很轻地打了声招呼:“你好。
”
宋知雨很快知道他的名字,楚信鸥,从遥远的欧洲来。
楚信鸥后来说,他回忆这趟旅行,觉得自己唯一的目的应该是遇到宋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