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漪用的笃耨香都是宫中的香药局特制的,贺兰漪自小用了苏合油身上就会起疹子,因而她所用的笃耨香都是以大食蔷薇水调和,加之添了十足十的广南素馨花,味道清奇悠远,极其特殊,气味沾染到身上半月都散不尽。
而去年年关时节真腊国遇了洪灾,上供给大梁朝廷的笃耨香比往日里少了数倍,其中进贡的又是黑笃耨居多,白笃耨少的可怜,以至于如今白笃耨万金难求,就连宫里的几位娘娘想用都寻不到。
贺兰漪今年就也只得了一袋白笃耨做的香饼,但大概一月前,她就已经不随身佩着缠枝葡萄纹银香球了。
因为她一个月前夜宿外面没回家,被贺兰珩之的狗一路追踪着香气寻去了碎碧楼,贺兰珩之提溜着她的后脖颈,把她带回府,盯着她在父母牌位前跪了大半宿,她肯认错之后才让她起身,那时候贺兰漪才知道不管自己跑去哪里,贺兰珩之总是能抓住她,原就是这笃耨香的缘故。
正巧适逢段如远在苦恼要送雪卿娘子什么生辰礼,贺兰漪就把几乎没用过的一袋香饼全塞给了段如远,她想着若是能让段如远借此博美人一笑总归是桩风流韵事,可现今段如远离世,雪卿娘子失踪又被查出来是个死人,世事无常不外如此。
贺兰漪问清楚后,就把这个发现从头到尾讲给院子外的宋少衡听。
“我记得您之前在鬼樊楼盘问那女管事的时候,是不是也提起过白笃耨?”宋少衡眨了下浓密睫羽。
“对,”贺兰漪点了点头,“那个叫朝华的女管事身上也有笃耨香的味道,可我问过她,鬼樊楼并没有今年白笃耨的存货,更何况即便她有白笃耨,我用的香饼是宫中香药局所制,制作过程漫长,工序又极其复杂,她们短时间内断然是无法炮制出一模一样的香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