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我听说这个消息时有多兴奋,没等到你时就有多寒心。
”
亓越阳说:“那怪我让你失望了。
”
赵天华说:“没关系,我向来大度,会原谅你。
”
亓越阳:“……”
赵天华戴着表,看了看时间,又叹口气:“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可以唠嗑。
”
“该从哪说起呢……”
赵天华拍拍亓越阳的肩,“我听丁羽说,你见过计划零的人。
”
多年前,那个葬身雪山的小队。
那个人说:“为什么叫计划零呢?”
“因为从一开始,我们就做好准备。
”
“将,无人生还。
”
亓越阳永远没有办法,对和那段记忆有关的人事恶语相向。
他低低应了声。
“真有缘分。
”
赵天华神色如常:“你记得阿月吗?”
亓越阳一怔:“你是她的……”
“大侄子,”赵天华口音标准,“你这什么表情?阿月会有我那么大的儿子吗?”
亓越阳几次张口,最后他说:“我不知道。
”
他忽然看上去没有那么有攻击性了,赵天华看着他,好像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少年。
被困在黑核里,迷茫又执拗,还很容易死。
赵天华叹口气:“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叙叙旧。
”
“我后来看过阿月的日记,”赵天华说,“她说队伍里有个叫阿森的很烦,但是她又说,也许出来以后,会考虑让阿森来她家里喝杯咖啡。
”
雪线崩溃。
男人和女人沉默的神情,又浮现在眼前。
亓越阳说:“嗯。
”
赵天华好像真就很纯粹的,要和亓越阳唠闲话。
尽管于文乐站在一边,隐隐不耐。
最后,亓越阳还是开口:“他们死了。
”
“嗯,”赵天华说,“我知道。
都有记录。
”
“可是我又看到阿森了。
”
“你说谁?”
“老疯子,”亓越阳轻声说,“他就是阿森。
”
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
那个催着他登出的酒窝哥哥。
几人一时沉默。
片刻后,赵天华说:“我会带他出去。
”
“怎么带?”于文乐插嘴,“他可能是在雪山事件后侥幸存活下来的。
但是后来黑核内部发生混乱,把他卷到陶家村的副本里。
”
“也就是说,他没有系统,没有任务,没有作为玩家的身份,”于文乐说,“怎么带?”
“……现在不正有一个机会吗?”
赵天华指向地面的图案,“亓越阳,你知道那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