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落地窗前,冬日里常被阳光铺满,难得的休息日,威利喜欢抱着他窝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最后靠着彼此睡去,皮肤贴着皮肤,分不清是对方的体温更暖,还是窗外阳光更暖。
后来他们冷战、分手、老死不相往来,孤身漂泊四五年,很多快乐不快乐的记忆早已模糊,身体却还是牢牢记着这毫无保留的怀抱,不曾淡忘。
他是趴在威利身上醒来的。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睡过这么沉的觉,睁眼的时候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错位感。
昏暗的光源在岩壁的凹凸处投下不规则阴影,像极了参差獠牙,凌启怔怔地看了一会,抬头,才发现威利的脸近在咫尺。
那张脸已经恢复成他最熟悉的模样,骨像是西方血脉自带的立体,五官又融合了东方人的柔和,好看,且耐看。
对方靠坐在洞壁上还没醒,一只手仍抱在他的腰上,似乎是为了让他靠得更舒服,别扭地微微弓着上半身。
凌启松了一口气,很慢很慢地把体重从对方胸膛上挪开,坐直起来,环视左右。
一个陌生、怪诞的地方。
不是C3区,也不是13洞穴的任何一个区域,这是一个很小的平台,他只是跪坐着就能抬手摸到岩顶。
手电筒能照到的地方尽是不规则的岩壁,以他们为中心,有好几条狭窄洞道四面八方延伸出去,能感受到微弱的风流,不知从哪里来,又通到哪里去。
凌启记得自己是被“威利”带着从C3区的地陷坑滚落的,只是他中途失去了意识,也不知如何来到了这里。
原本扣在腰间的安全绳断得彻底,只剩下一截不规则的绳头,无线设备也不知所踪,上上下下摸索了一遍,好歹是在自己口袋深处摸到了备用的小手表,艰难地掏出来看看时间,早上7:46,竟是已经到了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