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凤钗的手微微一颤,凤钗掉在了镜台前。
她徐徐地把凤钗拾起,轻轻戴着发间,稍一抬头,透过台前的一面明镜,看到镜中所照出的屏风后面,不知何时投出了一道人影。
那影子修八尺有余,窄腰长身,以冠束发,手里还持着一把扇子,不见真人也能觉出其跌宕风流。
冷月环心下激动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连屏风都等不及绕一下,把那屏风猛地扶在一旁。
屏风后的人像是被她吓到了,纸扇遮着脸,扇面上写着四个大字,金玉良缘。
冷月环拨开那纸扇,对上一双宛若琉璃珠的金眸,金眸中晃着浪荡笑意。
她却迟疑片刻,判断不出眼前之人是死是活,干脆就揪了一下他的耳朵。
那人立刻道:“别揪,别揪,纸做的,耳朵要掉了。
”
冷月环当即松手,紧张道:“火纸做的?”
那人问:“什么火纸?”
冷月环急道:“给死人烧的火纸!”
那人一怔,道:“不是,自然不是。
”
冷月环紧张地问:“你还活着吗?”
那人笑道:“活着呢。
”
冷月环一蹙眉,又问:“活着怎么变成纸人了?”
伏?说:“误会,我的真身不便来这。
”
冷月环总算舒了一口气,转而又来气地拧他的胳膊,道:“说了荷年十二月,你就当真今日才来!”
伏?连道:“断了,胳膊也要断了。
”
“蜡烛都吹了做什么,唬我?”
“纸片脆弱,我怕引火烧身么。
”
冷月环往伏?的身后看了一眼,关心问道:“阿池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
伏?言辞一顿,脸上的笑消退几分,道:“他不能来。
”
“为什么?”
“待你有空,我再讲与你听。
”
“我还有一个时辰,你快些讲。
”
“你的大喜之日,我讲这些恩恩怨怨,多不好。
”
冷月环又掐他的胳膊,道:“别磨磨叽叽,快些讲!”
伏?扶扇,问:“说来话长,我从何讲起呢?”
冷月环道:“就从你离开青霄宗讲起。
”
她在榻间坐下来,伏?斟酌片刻,将他离开青霄宗后发生的事,连同十三万年的那些事,尽数讲与冷月环听。
冷月环认真听完,缓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是说……你是说,你不是一只狐狸,而是一条黑龙?”
伏?颔首。
“你还说……说,阿池不单单是和尚,而是那罗耶佛的转世?”
伏?又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