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下了无间地狱,万劫漫漫,他会仍然想念着,深爱着,他心中唯一的佛。
伏?不知该再说些什么,问道:“那罗耶,你来这里,有想对我说的话么?”
那罗耶沉默许久,道:“你可还记得石桥禅?”
伏?一顿,记忆有些模糊了,好像在什么时候,和尚与他曾经说及过此事,可是原话是什么,他记不清了,回答:“我好像有些忘记了。
”
那罗耶道:“石桥经受五百年风吹雨打,只为修此一禅。
”
伏?道:“是什么禅?”
那罗耶道:“等候一个人从它身上渡过的禅。
”
伏?道:“为了一个可能会过桥的人,甘受五百年的造化之苦,这就是那座石桥的禅心?”
那罗耶道:“是的。
”
伏?问:“如果那个人一直没有来呢?”
那罗耶道:“那就再等五百年。
”
伏?道:“原来这便是禅,以前我肯定无法明白,石桥怎么那般痴愚?为何要修如此苦、如此无望的禅?而今在红尘修历千年,我好像懂了,无望即是有望,痴愚即是智慧,苦厄即是甘霖,狂心亦可成菩提。
我报复心如此强盛,却选择放过了我恨的人,便是歇了狂性。
狂性顿歇,歇即菩提,能在下地狱之前悟此禅意,也算我的一桩幸事。
”
那罗耶垂额不语,两眸似伤,静静地注视着他。
伏?道:“经受风吹雨打是一种禅,狂性恶念止息亦是一种禅,可这孽业终究要偿,让我离开吧。
”
漫天金辉逐渐地消散,遮在头顶的那把安静的伞收起来了。
轰隆隆的雷音又清晰地透了进来,好似打鼓,震耳欲聋,滂沱大雨如断了线的珠,无休无止地往下跳,天顶就像被雷凿漏了一般。
伏?抬头望着这场大雨,感到生命如浮萍,浮在雨中、水中,飘零无依,不知此身当归何处。
以前他对啼野说,想要归去一个应住我心、降伏我心之处,十三万年了,他找到这个地方了么?
足下托举着伏?的金光亦徐徐消退,那一双金色鹏翼飞远了。
地狱众生怨恨的声音再次清晰可闻,沸反盈天,他们已经离伏?近在咫尺,只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