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后轻靠在漆画细竹的木柱上,脸掩藏进暗处,月色恰好将他从下巴分割,颀长的身躯并不瘦弱,常年闯南走北反倒让他多了几分沉稳。
东离盛狎妓、养外室、小馆,甚至是食五石散享极乐,唯独他从不沾染分毫。
无论是前世今生,他身边从未有过女子。
这样的人较对情慾的把控极严。
重生后,她最初时常觉得,他像是无欲无
殪崋
求的僧人,后来才知道他不是没有欲望,而是欲望的比世人更大胆。
前世她至死都没有人找来,说她不是三姨娘的女儿,今生却不同,她甚至都不敢想,其中究竟有没有他的一笔。
他是从何时开始怀疑,开始着手查的,她一概不知。
这样毫无还手之力的无力感,令她感到恐惧。
她败下阵来,垂下眼帘主动问他:“阿兄怎么知道在这里来找我?”
息扶藐听见她鼻音很重的声音,没有回答她的话,眺目看天边的明月。
那时父亲刚去世,留下偌大的家业,还有一大家的人,那些人见府中无主事,无论是旁支,还是外人都想要分走息府。
那时群狼环伺,所有人都说他年少有为,年纪轻轻便撑起了息府,只有他知晓其中难处,还有每日回府时在窗沿上看见用油纸裹住的糖。
麦芽糖,甜得粘牙,至今他都不喜欢那种味道,可当时还是吃了整整一个月。
从那以后他便渐渐发现,少女的笑靥无时无刻都会钻进他的脑海,连丢弃不要的一张帕子,一根头绳,他都爱不释手地放在身上。
甚至因她对旁人笑,他都会生出阴暗的嫉妒,后来随着年岁增长才知晓因是何原因。
他想要她。
第9章哄骗喝了这般多的酒,他也只是上了脸……
息扶藐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少女,语气很平淡:“婵儿,与娄子胥退婚,阿兄重新给你换个好的夫婿。
”
“不行!”孟婵音倏然站起身,肩上的长袍落在地上。
她一眼未看,抿唇盯着他平静的脸:“嫁给子胥哥哥是我此生唯一的夙愿,除了他,我谁也不要。
”
谁也不要,像是少女反抗的赌气之言,可眼神却透着认真。
息扶藐冷寂地凝着她,俊美的脸上并未动怒,也无旁的情绪起伏,平静得与平日没什么不同,唯有被长袖遮住的手指蜷缩,拳心被压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