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跟那个陈文涛?”
“什么叫‘那个陈文涛’啊,那是你干爹!你这孩子越来越不懂事了。
”
“哦。
”
陈文涛,快五十岁了吧。
中等个子,油光满面,有点小钱,是个做生意的奸商。
生父在他14岁的时候出车祸去世了,当时窦铅华肚子里还怀着妹妹窦蔻。
那段时间家里过得很艰难,是母亲的好友陈文涛施以援手,才帮孤儿寡母的他们家渡过了没有经济来源的几年。
母亲的手术医疗费,他的大学学费,妹妹的抚养费……都是陈文涛借给他家的。
窦郁在小时候将陈文涛视作恩人,16岁那年还直接认了干爹,在年夜饭的桌上叫的万分亲切,就差磕两个响头了。
当时他说:“陈叔叔,您对我家的恩德,我万分难忘。
将来挣了钱,一定会分文不差地把这些年的恩情还给您。
”
窦郁以为自己会一直很感谢、爱戴、尊敬陈文涛如果陈文涛没有睡到他母亲床上的话。
现在他只觉得恶心。
无可奈何,又恶心。
压抑不住的恶心。
“……婚礼在下个月的十二号办。
你陈叔叔找人算了,说那天是黄道吉日呢!到时候还会邀请很多亲戚朋友,哎,其实我都是二婚了,就跟他说没必要这么招摇,惹人议论。
但你陈叔叔,哎呀,他是真爱我……他还是头婚。
他说好不容易结一次婚,必须办的风风光光的,有面子。
把我给感动的呀……”
窦郁不太想继续听了。
他无法共情母亲的喜悦,甚至觉得不齿。
“妈,我这篇报告还没写完。
”窦郁平淡地打断了母亲的话。
“哎,你看看我,真是的,又打扰你学习了。
”窦铅华自责地啧啧两声,言归正传,语气渐转为恳求,“下个月十二号,你一定要回来看妈妈办喜酒。
好不好?这是妈妈……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件这么开心的事了。
虽然我知道你可能不太接受……”
“妈,我没有不接受。
”窦郁说,“结婚或者不结婚,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只要你能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