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不了我的。
”泽维尔说,“告诉我,你到底耍了什么花招,让玛利亚背叛我?”
“告诉我,我就给你个痛快。
”
泽维尔的预估并没有错,他只是搞错了对象。
痛苦是真的,难以忍受也是真的。
只是,他低估了魔女曾经承受过的痛苦。
在继承初代魔女的记忆时,她所得到的不仅有查看世界暗面的方法,还有代代相传和积累的、作为弱者、作为恶魔的痛苦。
被伤害、被剥夺、被贬低、被奴役、被囚禁、被侮辱、被侵害的痛苦。
这些痛苦古已有之,却长期被否认、被遮掩、被隐瞒、被无视、被曲解、被美化。
在强者制定的规则中没有弱者的声音,在赢家书写的故事里亦没有输家的血泪。
这些痛苦一直存在,却从来被熟视无睹,被悄无声息地捂住嘴,像活人一样被掩埋,像那些被拐卖然后成为奴隶的人一样,被抹去痕迹和姓名。
不是恶魔的投影诞生在世界的暗面,而是累积的、隐匿的痛苦沉淀成了暗面的世界。
就像那个时候,泽维尔的攻击的确击穿了她的血肉,但对于感受了这些积年累月的痛苦的她而言,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她能维持尊严站立,并非依仗特殊的技巧或神奇的道具,而是凭借历经痛苦后强大的忍耐力。
就像现在一样。
在泽维尔的视线中,奄奄一息的魔女头颅低垂,轻声说:“玛利亚从没有爱过你。
”
泽维尔不以为意地笑了:“你懂什么?”
“呵”她的嘲笑很轻,分量并不重于羽毛,在泽维尔的耳中,却如匕首刮过玻璃般刺耳。
她抬起头,说:“因为我就是玛利亚”。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饶你一命吗?”
“血会在我们之间流淌。
”她没有恼怒,只是低声说出这句话。
不可能。
泽维尔回想自己的记忆,确信在当时的场景中并没有第三个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