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提起江沨可能到这里就会戛然而止。
我曾一个冬天的晴朗夜晚里把自己藏在散尾葵后面抱着膝盖,小小的心里充斥着绝望还有一丝丝报复地想,我和江沨永远都不会和好了。
然而我们根本就不存在争吵,只是刚好错过了。
在我升入他的那所小学时,他已经被中学提前录取了,我升入他那所初中时,他刚好迈入高中,如今我又报了他所在的高中,但是他刚刚结束高考。
从我向江怀生点头确认我要上三年级的时候就像是提前推倒了一块多米诺骨牌,而我的本意只是,只是当时以为能离他近一点。
我偶尔会想,如果那一夜江浔和陈阿姨没有推开那扇门而是等江怀生提前想好了借口,或是更早一些,在我妈的病房里我没有打开那台旧彩电,就不会看到江怀生,我妈也不会想到要把我送来海城,那一切应该都会变得不一样。
人不能总是对过去也许会发生的事耿耿于怀,我觉得我远不到耿耿于怀的地步,只是有些遗憾,本来也许可以和江沨顺理成章地成为一对真正的兄弟。
雨丝逐渐稠密,我离开人行道顺着沿街的绿化带继续走,茂密的梧桐能够帮我挡掉大半的雨。
太阳顺着梧桐叶的缝隙缝隙洒下点点的光斑,雨丝落在梧桐叶上的声音窸窸窣窣的。
前几年里江沨就像当年的我一样,需要常常去医院才能见到妈妈。
我们没有反目成仇而是和平共处在同一屋檐下已经算是万幸。
但人心总是不足,我沿着他走过的路读初中,升高中,远远地一步一步地坠在他身后,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或许还是像当年躲在那些茂盛的散尾葵后面一样,抱着一丝隐秘的期待吧。
刷卡走进小区,我习惯性地先绕开主干道走到大门右侧的回收站去看。
江怀生家这个小区是海城高档的别墅区,连垃圾站都是分好类的,可回收的小房子里经常会有满满的塑料瓶和纸箱。
我每周回家会去捡回来一些,然后先藏在那些散尾葵花盆的后面,再等天黑后抱出去卖掉。
我曾趁着在学校机房上电脑课的时候搜过从海城到我家的机票,要一千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