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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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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去抹,却越抹越多,眼前逐渐模糊起来,像是回到了八岁那年。

     昏暗的楼梯转角和只有声音看不清脸的画面渐渐浮上来。

     * 我刚过完八岁生日的第二天,就被江怀生从中俄边界的一座小城牵来海城。

     飞机上,他帮我扣好安全扣又拿过毯子掖在我的腋下,附在耳边低声说:“以后跟着爸爸生活好吗?你妈妈要去很远的地方,没办法照顾你了。

    ” 我早在我妈把我送到他手上时就哭哑了嗓子,此刻一开口还打了个哭嗝,我说:“妈妈要死掉了,我知道。

    ” 他手一顿,囫囵摸一把我的头发,被我偏头躲开。

     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我不敢看窗外但是更不想听江怀生以“爸爸”的口气跟我说话,只能把脸扭向窗户。

     巨大的轰鸣声让我不知所措,紧紧攥住书包带看飞机冲破了厚厚的云层,地面越来越小最后变得像地图一样。

     一开始窗外是白雪皑皑的北国,很快就变得翠绿一片,我知道我离开妈妈和外公外婆了。

     江怀生拉着我走进一幢别墅,其实从外观上来看和我家的三层小楼也差不多,走进才发现里面是多么的华丽,像是童话书插图上的城堡。

     客厅很高很高,连吊灯都像水晶一样,吊灯下面有很大一架钢琴,我之所以注意到这些是因为有一个男孩背对着我们在弹钢琴。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真正的钢琴声,我不知道他在弹什么,但是心突然跳得很快,像是又回到妈妈骑着摩托车带我穿越无垠的荒草地,去和我们眼睛颜色一样的湖边那些日子。

     我像是一块溢满了湖水的海绵,被他的琴声挤压,多出来的湖水就顺着我的眼睛淌了下来。

     最后一个音结束,我如梦初醒,马上拿袖子擦干了眼泪。

    外婆在跳跳童装店给我买的浅蓝色羽绒服上洇湿一大片,变成了深蓝色。

     我听到江怀生叫他:“江沨,过来。

    ” 那个背挺得直直的男孩就离开钢琴椅走过来。

     我见过他。

     一周前的周末,我照旧带着二年级的课本守在我妈的病床前。

    其实二年级的东西对我来说已经很吃力了,尤其是背古诗。

     我趴在病床上,背我的“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看着课本里的插图,老师说这是柳树,我从来没见过,我们这里最多的就是白桦和云杉。

     病房里那台没接电线的21寸旧彩电不知怎么着就跨过半块大陆接收到海城的信号,转播了海城的慈善晚会。

     江怀生人模狗样地端着高脚杯,宣布给海城市下属的县城捐赠两所希望小学,闪光灯闪的比电视里跳雪花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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