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难以从温度上区分开海城的四季,于是对这些事物就有特别的记忆节点。
细绒绒的雨丝是夏天,总是打雷的是冬天,院子里的鸢尾花开了就是春天,落了就是秋日已尽。
转过街角是一家甜品店,临街的橱窗大而明亮,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橱窗前,看到我就喊:“晚晚”
我快步走过去,江浔看到我,圆圆的眼睛弯起来,她扎着丸子头,仍穿着小学的制服裙,已经到我胸口那么高了。
没记错的话,“你不是已经开过毕业典礼了吗?”我问她。
“对呀,但是今天我要和同学们约好要回学校拍毕业照。
”
我想她站在这里是因为突然下雨了,尽管很小但仍会淋湿头发。
我把外套脱下来,不顾她的推辞塞给她挡雨。
“晚晚,谢谢你,这个给你。
”她把手里拎着的一块小蛋糕塞给我就披着外套跑进雨里,跑出去两步又转回来,站在台阶下抬头望着我小声说:“哥回来了。
”
我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她被江怀生和陈阿姨的争吵吓到嚎啕大哭然后被江沨抱上楼的那一晚。
升四年级的时候江浔也进了小学,陈阿姨一定嘱咐过她远离我,我们两个总是一前一后的走出大门坐校车。
直到有一天她常坐的位置被一个高年级的女生占了。
车上没有别的位置,她攥着自己粉色的书包带无措地站在校车中间的过道里,我走到前面把她拉到我的座位上,再给她扣上安全扣。
她晃动着悬空的小腿拉着我的衣角小声说:“晚晚,谢谢你。
”
此后我们每天会在校车上交谈几句,她会跟我说她今天得了一朵小红花,但是一走进院子就心照不宣地分开。
偶尔她也会来敲我的门,探头探脑的像个小特务跟我分享她的甜点或是玩具。
她一直叫我晚晚,我心里把她当做妹妹来看。
江浔是个很善良的小女孩,她或许知道发生过什么,但是提起江沨的时候她从不会说“我哥”,而是说“哥”。
我望着她跑到马路对面突然又扭头过来,冲我挥了挥手就钻进地铁站。
这七年我的生活过得乏善可陈,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