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却落入对方之手,挡住了朝他心口飞来的那支利箭。
“哐当”一声。
箭矢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四周寂静。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迟滞,偏偏每一分都恰到好处,早一刻或是晚一刻,都不会是这种结局。
陆瞳瞧着地上的那只金色箭矢,方才,这人就是用箭撞飞了吕大山朝自己飞来的刀尖。
她抬眼朝前看去。
长街上满是摊铺被掀翻后的一片狼藉,重重人马中,站着个手持弯弓、穿大红锦狐嵌箭衣的年轻人。
被如此多兵马围着,此人也神情轻松,气势半分不矮。
他顺手将长弓一收,适才看向雷元,笑道:“抓个人而已,雷捕头阵仗真不小。
”
雷元神情有些难看,半晌,道:“裴殿帅。
”
陆瞳心中一动,殿帅?
那头的杜长卿正对银筝低声道:“他是当今殿前司天武右军都指挥使裴云暎,看来,雷元这回是踢到铁板了。
”
地上的吕大山蜷缩在角落呻吟着,他手腕被折断,又被踢得骨头俱碎,再没了刀,不过垂死挣扎。
雷元看向裴云暎,面上挤出一抹笑来:“殿帅,我等奉命捉拿逃犯,现下逃犯就擒,烦请回避。
”
裴云暎啧了一声:“雷捕头抓人,上来就放死箭,刚刚要不是裴某出手,逃犯差点就死了。
”他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事关军马监一案,犯人交由刑狱司往审刑院收理。
雷捕头如此下死手,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雷元豁然变色,冷冷道:“殿帅,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
年轻人又笑了,他道:“玩笑而已,雷捕头这么紧张做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雷捕头是心虚了。
”
“你!”
他侧首唤道:“段小宴。
”
从人群中,走出个圆脸圆眼的青衣少年:“大人。
”
裴云暎看了一眼吕大山:“把他带回去,交由刑狱司。
”
“是。
”
雷元看向裴云暎,语气很冷:“殿帅,吕大山是我兵马司要抓的人。
”
“涉及军马监一案,同天武右军也有几分关系,我送去也一样。
再者,雷捕头抓到人,不也要送往刑狱司么?”裴云暎饶有兴致地开口,“莫非雷捕头还有别的私刑要用?”
这话说得诛心,一旦传到天家耳中,必然又是一场无妄之灾。
雷元定定看着他,裴云暎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