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四娘守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确定再如何叫喊都不会有人进来。
推开门,今夜无月,夜黑风高,当真是个杀人放火的好时间。
筵席是摆在院子里的,横七竖八的酒坛子滚了一地,至于那些土匪,或歪头枕在碗里,或在凳子上滑了一半,将落未落,或桌上,或桌底,零零散散地躺着。
她倒也不嫌麻烦,在心里默数着,每割破一个喉咙,便将尸体拽着摆在院子中央,一具一具整齐地排列着。
……八、九、十。
她站起身,把匕首换至左手,活动了下有些泛酸的右手指节,去寻觅剩下的几条漏网之鱼。
在寨门口站岗的一个,巡逻到堂屋的一个,还有一个,应当在,厨房?
楚四娘调转方向,只是才进院子,便听得一声凄厉地呐喊。
“奎子哥、阿全、你们……怎么会这样?”
最后一条鱼,出来了。
楚四娘紧了紧手中的匕首,沉默地走进去,她的脚步很轻,只有落地时挤压到沙砾发出的细微的摩擦声,可就是这点动静,在这个只剩下两个活人的院子里也过于突兀了,宛若惊雷一般,激得那边的男人警惕地望过来。
他的惊恐万分在看见楚四娘时,顿时消解了大半,只是目光触及那道刺眼的伤时,目光还是忍不住瑟缩一二,“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阿年啊。
面对被她利用的棋子,楚四娘应当生出一点愧疚的,换成更良善些的人,说不定还会诚恳地道个歉,请求原谅,但她却只把匕首微微往身后藏了些,“如你所见,t?我杀的。
”
她竟说得如此坦然,楚四娘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就是一个天生的恶胚,而男人的目光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你下了毒?下在哪儿了?”
水缸里的水是他亲自换的,灶台到处都仔细洗过,甚至于她弄出来的四不像面糊,他想着倒了浪费,干脆自己煮了当作晚饭,分明没有任何可以下药的机会啊!
楚四娘回答:“盐罐里。
”
阿年怔愣地退了半步,没想到竟真的是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赔进去所有兄弟的性命,回过神来,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