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更是添了许多喜气,长女维祯已能领着二子佛辉到处捉蛐蛐了,因姊姊孟芸升迁,那往日的府衙孙氏,府尹韩氏,府吏杜氏皆来得更勤些,酒席常设,后堂满座,孟湄应付不来,便叫夫君周秉卿、表兄陆子岚等轮值去陪酒。
府中又晋了三位侧夫,一是福生,因与孟湄诞下二儿子佛辉而赐姓为李,荣比四房李凌恒,二是澹台宴,晋为侍夫,常管园中一众吹拉弹唱,三是庚尔,因其耗时三年,终在孟湄寿诞献《行湄园》一长卷画而晋为后院大管家,那侧夫的吃穿用度、花园打理,仆人家丁、侍寝记录等皆由庚修远来做主。
如今孟湄亦不如生头胎时那般娇宠孩子,生下三女儿梦盼便扔给奶妈喂,唯有其生父吕元翰与大爹爹周秉卿日夜照料,因这几年母亲身体欠安,孟湄一心打理孟府生意,这一日又是孟宸祭日,一早就去庙里上香,晌午孟湄便将孟父母、二叔都接到湄园来小住。
二叔每年都哭得最为伤心,一辈子只孟宸一个独子,本是欣慰他在宫中享尽荣华富贵又光宗耀祖,可如今,年纪轻轻却陪了先皇而去,如今见着孟湄一家其乐融融,难免抹泪,周秉卿见了便趁他一人在房间时进去安慰。
孟二叔见是护国公来,忙强作欢颜道:“大公多虑了,我们宸儿享过人间荣华富贵,如今又有幸陪了先皇而去,先皇定佑我孟府兴旺昌隆,平安顺遂,宸儿也算是有个好造化。
”
周秉卿道:“二叔休要说这些见外的话,我虽是朝廷护国公,但更是孟府至亲,亲生的儿女自己疼,我亦是做父母亲的,哪有不懂二叔的道理,那日在宫中,虽多半陪着先皇协理朝政,但一窥宫闱隐晦,实属难言……湄儿也心知肚明,想必早与二叔说过,我也不必赘言。
”
孟二叔神色惶惶,一面瞧着窗外一面对着周秉卿低声道:“湄儿从小便心思沉稳,不该说的她从未对我透露半字,可我早听出弦外之音,那日她去见宸儿定是亲见宸儿被人陷害了……”说罢,老泪纵横,又低泣道:“我恐是他早于先皇驾崩前便死于宫人毒手……那内宫相斗,长年不绝,他曾与我写信告知我他时日不多,想来这孩子一定知道有人要害他于死地……我一把年纪,离那皇宫又远,实在做不了甚么,但大公乃皇亲贵胄,又在宫中协助新皇登基,想必知晓那害人的究竟是谁……这一桩心事压了这些年,我郁郁不得解,身子也完了恐熬不过今年,若能得此心愿我死也无憾……”说完,颤颤巍巍给周秉卿下跪,周秉卿一把托住老翁,忙搀回座位道:“二叔……你这又何苦……”
“大公便是有难言之隐,我也不强求……大公不必心中不安……”说罢又掏出绢子擦泪。
周秉卿不忍,面露难色,只好道:“我虽不曾在那现场亲睹,但宸儿定不是死于宫内相斗,那日在大殿上钦点做朝天夫时,我亲眼所见宸儿在内,他那时还穿戴整齐,束发玉簪……只是……他那时已有些神情恍惚,不认得人来……恐是早被后宫控制起来,吃了些损害神志的毒物所至……想来有人要堵他的口……”
周秉卿心中忽觉哪里不对,细细回想,那日在皇姐弥留之际时,他就在旁边,亲见她扯住诏书不肯交于众人,脸上似有不甘,指着藏在屏风后的皇长女周妍婧,面目狰狞,长指颤抖:“是你……是你……”话未说完而咽气身亡。
那样子绝非有意要传位与她,而是……
周秉卿不禁打了个冷战!他猛然想到某个时候,孟宸头上的玉簪曾在皇长女婧儿的头上出现过!那几日他只以为要保皇长女平安继位,却没曾想过,后面的下毒者恐怕就是这位看似乖巧安静的皇长女!
婧儿是否真与孟宸暗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