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打来的电话。
唐纳言当面接了:“对,不用去接,她还是不回家,等考完吧。
”
付群算了下,闲谈着问了一声:“齐齐读大三了吧?”
唐纳言说:“大二,九月份升大三,期末了,忙。
”
“那也不一定,她学习那么用功,期末怕什么的,别不是谈恋爱了。
我家小外甥女就是,每次去学校都丧着脸的,打从谈了个男朋友以后,连家也不回了。
”付群颇有经验地告诉他。
室内昏淡的光影里,唐纳言夹着烟的食指关节,细微地跳动了下。
过了一会儿,他平静地笑了笑:“也有理,还真是说不准。
”
付群没发现他任何的不对劲,仍絮絮说着话。
他问:“集团百年庆典这个事儿,老夏交给了江宏坤?”
突如其来的烦躁,让唐纳言也点上了烟,深吁了一口。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他是文宣部的负责人,这一块儿他不抓谁抓?”
付群话里有话:“我看他最近也没什么心思吧,家里一团乱麻,又要走关系,去争江城华泰的一把手。
”
“管那么多。
”唐纳言伸手掸了下烟灰,笑说:“谁家没本糊涂账呢,是吧?”
本来要延伸下去的闲言又被对面拨了回来。
付群有些懊悔,明知道唐纳言是从不议论人的,有什么事都会摆到面儿上来讲,他还起这么个话头。
这位公子哥儿给了他一点好脸,他就放肆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唐纳言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明明是敷衍搪塞你,但你仍会觉得舒服。
他温和的嗓音,不疾不徐的语调速度,一派沉稳的举止,像化育万物的春雨,很难令人不喜欢。
付群连忙起身告辞:“那我就先走了,辛苦你。
”
唐纳言周到地送他出去:“分内之事,不说这个。
”
他走了以后,唐纳言踱回到位置上,独自坐了很久。
放假第一天的傍晚,庄齐站在宿舍楼下,等辛伯来接。
算算日子,她真的很长时间没回去过了。
但昨天期末考试完,总在学校赖着不肯走,怎么也讲不通呀。
要是起了疑,哥哥脾气教养再好,也要来领人了。
六月的京城雨水丰沛,只是刮了一阵小风,就有细雨落下来。
司机到得很准时,黑色奥迪在面前停下时,她用一只手挡在头顶上,小跑着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