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难受得要死了,在这种痛苦到绝望的关头,便很容易被那一点点微弱的关怀感动。
他于是将那人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全力向人呼救。
张锐其实是很怕死的,他痛得生不如死,却还呻吟说救救他,他抓住摸自己额头的一只手,不停地哭,他说他难受,求别人抱抱他,像极了一个生病的孩子无理取闹地依赖着自己的母亲,索求母亲的关怀。
可是张锐是孤儿,他是没有母亲的。
他意识不清楚,才会这样不知羞耻地暴露自己的软弱。
哪怕张锐稍微意识清醒一点,他都不会说得出口这样难为情的话。
张锐最渴求爱意,却也最擅自掩饰自己的渴求。
他已经这样活了二十三年了,早已很懂得在人前掩饰自己的强烈的渴望。
可此时,他却如同一只河蚌,轻易地张开了自己脆弱的蚌壳,向一个陌生人展露自己内里最脆弱的蚌肉,贪婪地乞求着陌生人的慰藉。
张锐哭泣,乞求善意,他说,求你了,不要推开我,抱抱我。
被握住的手一开始还在挣扎着要反抗张锐的胡搅蛮缠,后来便安静了下来。
那人真的抱住了张锐,动作甚至是温柔的。
张锐感到一股冰凉舒适的寒流进入自己的身体,这股寒流缓解了他身体灼烧的疼痛,让他觉得舒服了一些,那人一下一下温柔地摸着他的脑袋,像对待孩子一样在对待张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