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地稍微抬起脸,呼吸依然近在咫尺,只是能够直视双眼。
手掌再度上移,足够温柔地将傀儡额头的冷汗尽数抹尽,拇指却停留在眉心的位置。
“我不介意再让你变回那个没有意识的傀儡。
”
轻轻按住,若有若无。
瞳孔隐晦,在死寂里冷漠开口。
“听明白了吗?”
蝰静静盯着他,不为所动。
伞南视线再压,音调再降,眼底镌刻锋刃。
“说话。
”
蝰神色如常,只是眼皮轻敛,片刻之后,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声极小的字:“嗯......”
伞南盯着他,慢吞吞地将人完全带进怀,掌心护住后脑,叫脸颊埋进自己的肩窝,又把自己的下巴贴住他的额角,一点一滴,缱绻地蹭。
声音软下来,开始静流:“我不想伤害你。
”
手臂收紧,拥抱挤促,在哄慰里挨上耳际,烙印下一个滚烫诡异的吻。
“乖一点,听话一点,我会对你好。
”
音犹在畔,清风拂面。
可回应无声,空悬寡寂。
蝰平静睁着眼睛,双臂垂落于下。
重紫的瞳孔敛聚杀意,目光麻木却冷冽。
是在谋划他的死亡。
浓夜悄然降临。
伞南将看似听话的傀儡抱上床,自己却一夜未眠。
妖宫的蝰昏迷未醒,让他放心不下,依脉象和症状来看,很像是离魂症,而伞家傀儡术,在创始之初,曾经借鉴过离魂症。
于是他又将书卷搬进卧室,伏在案前揣摩了一宿。
直至天之将明,暗光隐映,才脱衣上床,将傀儡揽进怀。
想是有心安抚昨日的冲突,便一反常态地将傀儡正面相拥,让他倚靠在自己胸前。
而在伞南躺下的瞬间,蝰便无声无息地睁开了眼。
锋芒熟练地深藏于底,令猎物难察。
刻意的示好犹如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是在施舍怜悯,上位者笼络人心的惯用伎俩。
伞南豢养他,将他作为宠物、作为附庸,要求永远臣服、永远忠诚,臆想虚伪,讽刺真实,从而满足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阴险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