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床尾视线低垂,面无表情地静静打量伤口。
“这,公子,这位是......”苍耳不认识蝰,只吞吐开口,“您不会是把哪家的公子给骗来了吧,隔壁关家好像就是异族人。
”
伞南压着睫毛斜他一眼,朝床头偏了偏脑袋:“东西放着,你也下去。
”
“公子,您就让我帮您吧,您这也不方便啊。
”苍耳还想挣扎。
“下去。
”可伞南极为果断。
苍耳抿了抿唇,只好退出去,把房门带上了。
屋里又只剩下两人,但伞南似乎也不打算找蝰帮忙。
他兀自弯下腰,用镊子把同血肉粘连的衣料牵扯出来,皮肤巍巍抖动,血流汩动下,每次都撕扯掉大块烂肉。
看得蝰眼底狰狞,眉头紧蹙,甚至觉得自己的腿都在隐隐作痛。
可那人却像是没有痛觉一样,嘴上一声不吭,动作行云流水、毫无停顿,似乎已经重复做过了很多次。
等抖着手放下镊子,又把捣碎的地黄均匀敷在伤口的位置。
苦气弥漫的药汁浸进血痕,而伞南全程只是呼吸粗重,轻拧着眉,好像这样就能按住疼痛。
可明明都已面色煞白,满头冷汗。
他忽然抬起脸,看向了低眸沉思的蝰:“能帮我,擦一下眼睛吗?”
蝰看过去,发现是他的冷汗覆盖住了睫毛,聚成一滴,将视线遮挡。
哪怕不知是何种原因,可把自家大公子的腿给打折成这样,伞氏宗族的残忍绝情还真是超乎想象。
也无外乎能成为蛇族的首要之敌。
碍着点对伞南自导自演的怀疑以及这还算过得去的请求态度,蝰并没有拒绝,他走上前,停在了伞南身侧。
两根指头捏住下巴,格外随意地把伞南的脸掰向自己,另一只手捻起床头的软布帕子,视线低垂凝望,把睫毛上悬挂的汗珠拭走。
顺便把额角多余的汗也给抹了下来。
伞南向上偏着脖颈,看见蝰淡漠却专注的表情眼皮轻颤,喉头也跟着吞咽。
蝰没有看他的眼睛,甚至不知道伞南在看他。
伞南有些恍惚,他在片刻之后再回过神,发觉蝰已经走到床头,将竹叶夹递了过来。
他直愣愣地接过来,把自己断裂的骨头固定好。
蝰看着他像是痛觉丧失般飞快处理完伤势,不禁凝神问道:“你,不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