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难行。
他抿了抿唇,沉思片刻后在床上盘腿而坐。
哪怕知道伞家对蛇类防范甚密,可他还是抱着失败的预判,双眼紧闭,手指起势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
是某种独特的蛇类语言。
靠床的木窗是敞开的,逆光之下,暴露出一片苦竹密林。
狭窄的圆窗框住长叶摇晃,暗色竹影横斜室内,在近乎夺目的日光照耀下无风起声。
可除此之外,便再无动静。
蝰徒劳睁开眼,正当他以为果然失败了的时候,却听见了鳞片摩擦砖瓦的细密声响。
转头往窗外看去,竟是一条二指粗的小蛇攀附木框。
全身蟹壳金花纹,橘顶白腹,两只眼睛圆溜泛红,鼻部上扬微翘。
却只是条猪鼻蛇。
蝰无声叹了口气,还是唇角勾起,不由轻笑出声。
他伸出手到窗下,小蛇便顺沿指尖爬上,然后借由手臂落在床榻,停在腿边。
它抬起头,眼睛呆呆看着,吐了两次舌头,是在给蝰问好。
蝰面色温和,先用食指指腹点了点它的头,然后又两指相叠,轻轻捏住了脑袋。
按下去,圆润的脑袋便稍稍变扁,再松开,则又弹回原来的半圆形状。
那条鲜红的信子也十分配合地吐出又收回。
蝰被它逗笑,指尖蹭了蹭下巴,轻声说道:“你连毒牙都没,能有什么用?”
猪鼻蛇不觉沮丧,反倒凑上前,温顺地蹭了蹭蝰的膝盖。
蝰听得懂它的话:能哄蝰大人高兴,就有用。
他再度勾起笑,指尖微屈,在小蛇头顶轻轻弹了一下:“呆蛇。
”
“有名字吗?”
呆蛇歪着脑袋,吐了吐信子:我叫蛋壳。
“好,小蛋壳。
”蝰又点了点他的头。
接着便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忽然收敛了表情:“你既无人形,灵力也聊胜于无,怎么能进伞家?”
蛋壳把自己的尾巴盘起来,乖乖坐好:自从停战以后,伞家的驱蛇阵法就撤走了,只不过哥哥姐姐们都对伞家有阴影,平常都避着走,所以这一带同族少。
“那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