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辉光被鼻梁所隔,投射一半在伞南侧来的脸上,睫毛的阴影倒映于不被看见的那只眼下,是横生的倒刺。
瞳孔沉水,粘稠的死寂,仅用视线就能将其溺亡于沼泽。
哪怕靠坐在床,一字未出,却威势更甚。
暗卫冷汗铺面,不断额头触地:“求公子饶命!公子”
在瞬间喉头噤声,然后猛地自己掐住脖颈,挤出几不可闻的呜咽。
眼球逐渐朝外突起,面目狰狞涨红,是额角出现了一根银针。
两秒之后,闷声炸响,连带血液都被火焰吞噬蒸干,消散得一干二净。
又是那天晚上的杀人手法。
剩下的两个暗卫紧绷着神经,看似岿然,蒙面的暗布却被冷汗打湿鬓角,叫颜色更深。
“那些家族有动静吗?”
伞南淡声发问。
“回公子,”中间的暗卫立刻拱手,“附属家族里,卫家和方家前来送礼探望过,只是被绶公子私自拦下了。
”
“喻家和唐家未曾登门,但来了信。
”暗卫从怀中掏出信,递上前,“其他剩下五家,暂无表示。
”
伞南淡漠地接过信,却没有打开,直接自燃于手,化作烟灰。
“嗯。
”
他顿了顿声,接着又仰起下巴,点了点,语气轻飘:“去告诉他们,祭礼之上,选择小心。
”
“是。
”
待应承和身影一同消散,屋里便只剩下最后一名暗卫。
伞南眼皮微动,面色忽沉。
“伞清芥呢?”
暗卫立刻接话:“三公子此前一直中立保身,但就最近观察,他似乎,更像是向着您。
”
伞南压下眼,忖度片刻,抿了抿唇:“那就先留着。
”
暗卫点头称是,再开口时却十分谨慎,注意着伞南的表情:“另外,绶公子最近和守域使来往十分密切,送过去的礼都收了,似乎还打算邀请他来旁观祭礼.......”
守域使能凭一己之力掌管界域,近乎独权地摁住两族纠纷,靠的是连妖神都要敬畏七分的修为实力。
若他能隔岸观火自然是最好,可若选择帮助伞绶,那就定然是最大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