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南半蹲在浴池边上,因为蝰刚刚不小的动静而上半身湿透衣襟,满脸水花。
睫毛和鬓角被雾气掩盖,可视线穿透朦胧,依然清晰笃定。
一只手停在半空,是正给蝰捧水,另一只手揽在他腰后,牢牢托住。
他稍作停顿,眼神不移,轻声开口道:“你怕水?”
这关切的态度让蝰顿觉古怪,咽喉滚动下,幅度极轻地皱了皱眉,无视伞南的疑问和注视,没接话。
他松开环在伞南颈后的手,试图一点一点地把自己往下藏。
可还没来得及缩回水里,就被伞南陡然收拢后腰,一把捞了起来。
全身寄托于一点的失重感让他的胳膊再度环上伞南的后颈,又在双脚接触到地面时烫手似地慌忙松开,腿也往后撤。
可伞南还环抱着他,半条手臂托住后背,使了劲按住脊骨,叫他无处可躲。
“要去哪里?”
伞南看向他的眼睛,继续耐心发问。
这人个子很高,身形虽然精瘦,却是薄肌偏壮的类型,尤其相对于跟前矮了大半个头的傀儡而言,阴影几乎能完全笼罩。
钳制之下,蝰咽了口火气,冷漠直视着他的目光,依然没有说话。
只伸手推拒伞南的胸口,强忍着接触,试图隔开点距离。
伞南看出他目光里的排斥,却没什么反应地从旁边兀自拿起一件里衣,要给他穿上,依然嗓音温吞:“穿了衣服再出去。
”
蝰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全身都没穿衣服。
而在他惊讶走神的间隙里,伞南已经给他套上衣袖,连腰带都给贴心系好了。
幸而热气遮挡住脸颊的恼怒,他沉脸压住表情,立刻就要往外走。
可才迈了一步,就觉头脑昏胀,睁眼目眩,连带精神也更加恍惚,双脚站不住,直直就要往地上跪。
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