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往屋里端，片碟连绵，摆脱了重绿，大半都是荤菜。
哪怕只有两人，再加条胃口可以忽略不计的小蛇，也足足上了十道不止，勉强有了几分伺候妖神的架势。
伞南看着对面人冷了一上午的脸色稍稍缓和，温声说道：“喜欢哪样，就记下来，下次再让他们做。
”
蝰无声点了点头，捻起筷子把周围的菜都尝了个遍，却唯独没动最中间的那只品相完整的糟酒炙鸡。
只是短暂扫了眼，便挪开视线。
妖宫里一向有人伺候，不劳他自己动手，而在人形时需要亲自去骨剃肉的食物，除了火炙羔羊，他都懒得沾手麻烦，故而哪怕看上去再秀色可餐，也宁愿不吃。
伞南瞥见他的停顿和离开，忽得伸出手，从那只完整的炙鸡上撕下一条腿，掰成能直接进食的小块，放进碟子，再推到蝰近前的桌案上。
蝰眼神微顿，兀自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觉得味道还行，便去夹第二块。
伞南没什么表情地看他听了会儿话，接着便视线偏移，看向了已然苏醒的蛋壳：因为身体带伤不能行动，便只蜷缩在窝里，却又被肉香所引，固执地探出个脑袋，直勾勾地盯着蝰手边的那盘鸡肉。
伞南于是又重新撕了点鸡肉，用筷子夹住，伸到蛋壳面前。
蛋壳急忙张嘴，碎肉滚进肚里，没受伤的尾巴也跟着摆了起来：还是做人好啊，熟鸡肉比生鸡肉好吃这么多！
蝰略微带上点笑，忽然听见伞南缓慢开口，是对着蛋壳。
“昨天的事，抱歉。
”
音调很低。
蛋壳无甚所谓地摇了摇头，嘴里还叼着肉块：好啦好啦，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看在鸡肉好吃的份上，就勉强原谅你了！
伞南听不懂蛇语，只看它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吐信子，不明白什么意思。
于是转脸一抬，又看向了蝰。
蝰跟他对上视线，片刻之后，终于说出了昨夜以来的第一句话：“它说它原谅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