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脸上就带着笑的曲黎,陈夜脸上却没有什么笑意。
事
实上,男人的目光也没有落在她弯起的嘴角。
视线从女孩已经结痂的额头,缓慢移动到苍白的脸色,满是针头的手臂,男人喉咙发紧,下意识想回话,却似乎没有成功。
最后
“是不是很疼”
明明没有说抱歉,明明没有说对不起,但……
看着陈夜的眼睛,看着他绷紧的手臂,曲黎艰难地抬了抬手,触碰到了带着医用手套的男人。
该怎么告诉他了,该怎么告诉这个已经愧疚到说不出话的人
“阿夜”
女孩的声音,因为之前喉头水肿抢救插管的原因,哪怕现在可以说话,但只要声带振动,就仿佛是有一张刀片在割着她的喉咙。
但是,即使是这样
指尖轻轻弯曲,仿佛捧着玫瑰的枝叶偷懒地倚在墙角,曲黎的手指搭在男人手掌上,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笑。
“昏过去前,我就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死掉。
”
哪怕我真得很害怕,哪怕我真得很难受
但是我不能死,至少不能就这样死掉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这样死了,你会很难过的。
”
手臂在发抖,但又因为搭在自己手掌上的指尖而被强制克制,几乎不敢用力地握着曲黎的手,陈夜垂低头。
仿佛早已支撑不住的山崩,仿佛一直在掩饰平静的暴雪,男人的肩膀终究忍不住,慢慢地,慢慢地塌了下来。
该怎么形容他听到消息时的崩溃
该怎么说他知道人正在抢救时的慌乱
可以孤身离开C市创业的男人,可以拼着一无所有的风险坚持首创新型产业的男人,签过很多上百万,上千万的文件,却唯独在那天签署病危通知书时险些握不住笔。
双手交握
男人这一次,握得很紧,很紧。
时间,逐渐正式迈入又一年的春季了。
每年的清明,不管在哪里,不管有什么事情,曲黎总是要争取回家的。
今年,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