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这一上午所发生的事,已经耗尽了他毕生的精力。
林言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路老师,您镇定一点,我们有证据,我们配合警察,一定把东西找回来。
”
他的手并没有用力,路成荫却不堪重负,打了个趔趄蹲下去,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大口的空气在肺叶挤进挤出,带不来急需的氧气,他朝林言摆手让他退后,再三的控制情绪,不想在人前失态,最终两手捂着脸,发出了压抑的悲鸣声。
“中国第一把、可能是唯一一把完整传世的供春树瘿壶,没有了,在我手里没有了!”
他挥拳朝自己的太阳穴砸去,哭喊道:“是我大意,是我拖沓,我有罪,我是个罪人!”
人间的悲欢其实并不相通,但在这个瞬间,林言站在他身后,他能感受到,加诸在这位一生别无他求、只痴迷于紫砂的国之大师身上的,那山呼海啸一般的悲恸。
灌木丛中的呜咽引起了过路人的注意,萧郁拦住两名探头探脑的女生,回头朝林言示意。
林言搀扶着路成荫:“我们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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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派出所做完一天笔录,两人已经疲倦不堪,倒头就睡。
睡眼迷离之际,林言想,动机如此明显,只要朝韩岳川的方向搜索,锁定他的活动轨迹,不出几天,应该就会有线索出现了。
令林言始料不及的是,这个案子,专案组马不停蹄地查了两个星期,依然毫无头绪。
据负责的民警说,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手段专业、甚至堪称完美的盗窃案。
现场没有留下指纹,没有脚印,门窗密封,门锁没有被破坏痕迹,所有监控一律没有拍到窃贼影像,校工发现并报警时,展示台还在完好无损的转动。
也就是说,要么,这窃贼要么是掌握内部资料并且非常熟悉现场环境的‘内鬼’,要么,就是闹鬼。
国宝现世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谢绝媒体,密不宣传,除了壶的最早发现者,学校保安和校工,没有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