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情,隐约察觉出轻微的快活和得意。
他大概猜到纸袋里面的是什么,叫闵珂如此迫不及待地让他看。
看来去年不予通过的调令,在今年有了新的好消息。
果不其然,最上面那张是北城总部的正式批复通知,落款的时间是黎因回北城的第二周。
调令批准以高山安全顾问身份调入北城户外公司总部,参与技术培训与线路评估项目。
纸张下方,是他过往工作记录。
除了高山专业向导、原来闵珂还做过安全领队、翻译向导、急救培训、马场协助,雪场教练助理……
一项项记录中,藏着黎因不曾看见的深夜与风雪。
黎因甚至看到了一张工资单数字不高,附带夜班补贴,紧急出队绩效。
闵珂把那张工资单抢了过来,揉成一团:“这个怎么也在这。
”
他只想让黎因瞧见好的,没想着让黎因看见这可怜巴巴的金额。
黎因握着那一叠纸,轻声问:“当初法院判决下来的赔款是多少?”
闵珂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下来。
房间很静,只能听得见窗户轻微摇晃的声音,以及墙上电子钟跳动的声响。
黎因起身,闵珂慌乱地抓住他的手:“你去哪?”
“去拿条毛巾给你擦头发,衣服都湿了,不冷吗?”黎因和缓道。
他没有再追问闵珂,只希望闵珂愿意坦白,但如果想起往事会让闵珂觉得痛苦,那不提也罢。
从浴室拿了一条毛巾,他回到沙发前,将人从地上拉起,按在沙发上。
黎因站着,用毛巾覆盖住闵珂的脑袋,很温柔地替他擦干头发。
闵珂温顺地让他将自己头发揉搓到半干,才说:“判了将近一百一十万。
”
黎因动作一顿,很快又继续下去。
“我爸出事的时候,保险只赔了很少的一部分,剩下的把镇上的房子卖了,村里凑了点,师父也借了些,七零八碎,我自己承担了九十万。
”
“六年,一点一点还完了。
”
闵珂说得很慢,像是怕说快了,会把某些深埋的情绪带出来。
黎因持续着手上的动作,大脑却不由自主地换算每年需要赔偿的金额,生活支出,以及工作强度。
再与闵珂身上伤痕累累的旧创,一一匹配,直到喉咙发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