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商原本想问他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话到嘴边才想起来黎邃没有手机,也没有他的号码。
他这段时间忙,小事都交给袁叔打理,袁叔谨慎,没有他的允许不会冒然给他准备通讯设备,是他疏忽了。
“酒醒了?身上都是雪。
”陆商替他拍了拍羽绒服的帽子,掉下来一层冰碴。
“醒了,我喝多了,说了些蠢话,你不要当真。
”黎邃耳朵通红,不知是冻得还是什么别的。
陆商穿得不多,屋子里有中央空调倒不觉得冷,大雪天里就显得过于单薄了。
“嗯,去买个手机吧,”他说,“这个时间应该还有没关门的店。
”
他说完兀自踏进雪地里,黎邃连忙跟上:“你这边不要紧吗?宴会好像还没结束。
”
斜风裹着碎雪悠悠洒洒,落在人身上,又迅速融化。
空气中有一股氤氲的雾气,在夜色中显得分外朦胧,远处有此起彼伏的新年焰火冲天而响,火树银花,倒还有几分看头。
陆商没答话,目光敏感地扫过暗处的两台车,心下对左超的办事效率暗暗叹服,朝着其中一辆走了过去。
“陆老板。
”车窗摇下,露出两个年轻人的脸,黎邃认出这是中午饭桌上的人,左超的兄弟。
“车借我,你们回去吧,不用跟着。
”
“可是左哥说……”
陆商接过车钥匙:“刘兴田人就在这里,没事。
”说完招呼黎邃上车。
黎邃头一次见陆商亲自开车,他脱了西装外套,只穿了件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在腕间,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坐在侧面的位置,黎邃很容易看出,陆商是有点偏瘦的,握方向盘的手腕上微凸的青筋很明显。
一个人气质太凌厉,总是会让人忽略掉其他的东西,比如,陆商的面相其实很温柔。
路面积雪的关系,车速不快,但很稳,中间有一次开到路口,绿灯已经亮了,斑马线上还有行人,陆商也没按喇叭催,耐心等所有人都过完了才继续走。
众多日常细节中,开车其实最能突显出一个人的真实性格,横冲直撞屡屡急刹的多半是急性子,不紧不慢遇车就让的一般偏内敛,仅平日里彬彬有礼不能算有涵养,堵车堵得脑门冒烟还能保持风度、遇到加塞抢道不爆粗口的才叫真素质高。
将近年关,又是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