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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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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的人在各自的回溯中都会各执一词,甚至陷入无休止的罗生门。

     高云歌曾口口声声说自己只见过宋洲一次,但在那段秋冬之交的日子里,宋洲不止一次地失眠难耐,如幽灵般飘荡到那片拆到一半的破败村庄里,在教堂的废墟里待到天际露晓。

    高云歌尾随过几次后被他的精神状态吓到了,所以才会去找那个神神叨叨问他信不信有神的牧师,牧师非常非常自信地从新教堂里拿出那块陪伴他从德国回到山海的木牌,让高云歌在白天把牌子挂回去,他想渡的那个人只要有幸看到了,只一眼,就会获得启示。

     高云歌起初半信半疑,双手不停翻转那块一看就不值钱的玩意儿,不解道:“窄门?什么是窄门,一个人为什么要过窄门?” “那是一种比喻,一种困境,一道人生难题。

    ”牧师的双手动作夸张,不停抓空气,他很自信,“你不是说那个人读过书留过学嘛,你跟他说cheerup!nevergiveup!那多俗套啊!” “啊……”高云歌脑袋空空地点了点头,心想宋洲这种文化人确实需要点故弄玄虚的指引,他是机敏的,聪慧的,他是读过书留过学的宋洲,他会自己振作 高云歌关于那块木牌的记忆不会出错,那个牧师只刻了正面,一个人要过窄门。

     宋洲艰难地抬起手腕,轻轻扣在门上,另一只手指腹揉搓背面,那句“两个人就入山海”是他自己杜撰上去的,那是他自己的意志,在跟高云歌重逢之后。

     “他是你的儿子啊,当父亲的,怎么可以用最坏的恶意去揣测自己的儿子。

    他是,宋洲啊。

    ”高云歌的掷地有声让宋宛成极为意外,他原本以为自己这番鞭辟入里的坦言会让高云歌眼里宋洲的美好形象彻底崩塌,就像林琅曾经对自己改观一般,那才是对一个人真正的毁灭。

     但高云歌并不这么认为,他反而更加坚定:“就算是宋洲本人品格不端正,以次充好,一发不可收拾后要我去顶罪,我都会义无反顾,因为他是宋洲,爱我的宋洲。

    正因为他不会这么要求我,所以我才会、我才要挡在他前面,而你,你明明是跟他更亲近的血缘至亲,你对他的培养和价值观的灌输,才是真的冷酷和无情,你根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小孩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看不到他的真心” 高云歌动容着,磕磕绊绊地讲述三天前的那个凌晨,以贵族女郎为主力的客户售后群里,三更半夜都会发来断底的图片和信息,问他要不要让消费者寄回来。

    宋洲很平静,出离平静,平静得高云歌都发怵了,宁肯他发疯,跟往常一样有些躯体症状,他也好带宋洲去老地方乱喊乱叫,也算是有个出口。

     但宋洲这一次不哭不闹,睡不着,轻手轻脚走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看大落地窗外的黑夜。

    高云歌也睡不着,陪着他一起,良久,某个售后群里又闪烁一条讯息,由断底图片和对应的产品编码以及要求赔付的用户信息组成,宋洲不愧是读过书又留过洋的,在高云歌慌慌张张将手机收走前,只瞄一眼就看清了那个用户的收件地址,在北方某个三线城市的学院,几号宿舍楼。

     “……那地方从十月份就开始下雪了吧,白天的温度也在零下。

    ”宋洲的声音在冬日的深夜里,清冷得了无生气。

     “我有的时候都会想到这些妹妹们。

    嗯,都还在上学,年纪肯定都还很小,就叫她们妹妹吧,一个月生活费也没多少,精挑细选了一双厚底勃肯,花那五六十块钱也是要咬咬牙的,她们挑了洛诗妮的9960,在十五天预售期里满心欢喜地等待这双又百搭又实惠的鞋子,迫不及待地穿上脚,每天都穿,早八点去有暖气的教室里上课,下课后屋外温度零下,不耐寒的鞋底沾上雪水,又在温暖的食堂或者宿舍楼里凝固。

    她们还没穿着99600去冰雪大世界呢,鞋底就在学校里断掉了,妹妹们怎么可能不委屈,消费者仪式又强,给差评是天经地义。

    ” 高云歌诧然。

     宋洲这个人,外卖要点新荣记,毛衣要穿loropiana,在杭州大厦配货买水冰月,平日里住豪庭苑开帕梅,居然共情起普通女大学生了。

     他花万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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