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点下屏幕上开播的按键,直播间的大门从背后发出把手扭动的声音。
除了高云歌,其他人也一脸疑惑地扭头看去,猜不出此刻会来访的可能是谁。
当初为了隐蔽性,孙菲特意把直播间选在远离鞋业大厦的地方,一个郊区自建房里的三室两厅,租金也比老东家那儿便宜,就是为了防止有太多同行或者鞋厂来走动,泄露了最新样品。
而在这个时间节点,除了宋洲,他们想不到还会有谁会来。
来的人和宋洲还真有几分相似,乌黑锃亮的短发往后梳,露出两鬓整齐的斑白,他穿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那儿身型比衣着还要直挺挺,跟来之前刚参加过什么极为正式的仪式似得,只一个扫视的眼神,孙菲等人就识趣地低下头,默默地离开到房间外
关门的是小娅,缩着脖子,目光还落在门把手上,发怵两秒后猛地扬起头,问同样不明状况的同事们:“刚进去的是咱宋总的爹?”
熊安半张着嘴,也看傻了。
仅从面貌的相似度来说,两人的关系很好想象,却又有点难以想象。
宋洲面对客户的时候千人千面,对他们这些在手底下做事的,从来都是和和气气,实实在在,不摆老板架子。
不像刚刚进去的那位,从头发丝到皮鞋尖都透露着不怒自威的气质,或许他年轻的时候也会像宋洲这般意气风发,等宋洲到了他的年纪,未必会这么有震慑力。
“哎?”邹钟闻点了好几遍人数,点兵点将又一次指向自己,“怎么只有四个人,高云歌呢?”
孙菲一个箭步冲到门前,试图去扭动把手,那门从内部反锁,纹丝不动。
门内,宋宛成并未给自己的到来给出任何解释。
如同自己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宋宛成双手背在身后,在一半是会客茶桌,一半是直播设备的空间里闲庭信步,围绕着高云歌转了一圈,却从未有一正眼落在他身上。
高云歌也不主动开口,就站在展示9961的半身桌前,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却割裂得如在不同的时空里,不知过了多久,高云歌听到耳边响起一句轻蔑的呢喃,宋宛成从鼻孔里哼气,用温州方言讲了句,不男不女的玩意儿。
高云歌侧目,下意识想看一眼窗玻璃上自己的模糊倒影,玻璃被帘布挡住了。
转念一想,就算看到了又如何,自己什么憔悴模样,又不是不自知。
还有那没抓起的头发,确实散在肩膀上,车间忙得时候没空去理,不忙了,更没有心思去理,若是只从后面看,一时间是很难分出性别的。
高云歌不否认宋宛成对自己的评价有一定的道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双手插兜,径直往门的方向走去。
一拧,一扭,被宋宛成反锁的门拉开一个人身的空隙,但高云歌并没有离去,而是反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宋宛成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便也不看向他,门外的小娅等人全都听得一清二楚,高云歌也没有太客气。
“我敬你是宋洲的父亲,”高云歌的普通话字正腔圆,“但你要是还讲些不好听的话,我请你出去。
”
爱我是他最大的反叛,唯一的革命
直播室外,熊安等人排排站,亲眼目睹高云歌推开门,半侧着身大有赶客之意,又在僵持了五六秒后,缓缓将门合上。
“什么情况,刚那个时髦老男人什么来头?”
“这还用问吗,跟咱的小宋总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父子关系真的比真金还金!”
“他爹怎么来了?”
“他爹怎么这时候才来啊,不应该啊,开年正忙的时候没见过,剪彩的时候没见过,怎么偏偏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