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般三十人左右为一队,每五六个人为一个班,工作量却是按队来记的。
割煤机旋转的铰刀把煤一块块地割下来,班长、冯得水和冯顺开始脱裤子,我和张欢互相看了看没有动。
「你连裤子都尿了还怕人看?」我第一次听冯得水开腔说话,感觉他有点阴阳怪气的。
听了他的话,张欢把胶鞋甩掉,准备脱裤子。
冯顺看了看我。
「我不热,热了再脱。
」我说道。
「老马,别看了。
赶紧脱裤子干活。
」班长督促道。
冯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像个女孩子一样,连忙用手捂住了嘴。
我还没顾得想冯顺为什么发笑,就被马朝先的举动吸引了,马朝先不住地打量着周围,仿佛第一次来到这里一样。
要说我是第一次下井,这么看还情有可原,可他一个老矿工,这么打量着难免让人觉得奇怪。
马朝先凑近了班长跟前,「不对啊!」
听了马朝先这么一说,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我小心,这矿下的工作,真是提着脑袋干活,我爸对我千叮万嘱,只要心里觉得不对,一定不要下井,据说在井下工作的人一定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每次大规模的矿难,总是有些人的死里逃生让人津津乐道,这些人能躲开死神,可能就是因为一个不起眼的决定。
比如,今天心里有点不舒服了,手有点使不上劲儿了,当然,有些人会说这是犯懒的借口,但在矿上,万事都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