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邃低着头,心中牢牢记住了陆商之前说过的“谁也别理”的吩咐,李岩自然也被他默默包括进了这个“谁”里。
“谢谢,如你所见。
”陆商不动声色地拍了拍黎邃僵硬的肩膀。
“收拾收拾,果然是个美少年,陆老板独具慧眼,看来我暴殄天物了。
”李岩笑着在对面坐下来。
他这话说得倒是有两分真,甚至带了一丝酸意,然而这却正是黎邃恐惧的地方,这一刻他突然害怕起来,万一李岩反悔了,要陆商把他送回去,陆商会同意吗?
“黎邃,给你岩哥敬酒。
”陆商突然道。
黎邃怔松,双手攥成拳。
“新名字?”李岩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像是轻蔑,又像是警告。
酒杯被递到面前,黎邃接了,就听陆商贴过来,对着他的耳朵说:“谢谢岩哥慷慨。
”
他忽然明白过来,陆商这是在帮他解围,忙深吸一口气,跟着学了一句,“谢谢岩哥慷慨。
”接着不等李岩做出反应,直接一口闷了。
这逐客令下得……还真是一点儿不给人留面子,李岩尴尬地笑了笑,伸手比了个“你牛”的手势,搂住旁边的辣妹去了舞池。
身体放松,黎邃才渐渐品出味来,刚刚陆商给他喝的是杯葡萄汁。
“你怕他?”
黎邃茫然地低下头,控制住腿间的颤抖,知道自己的表现让陆商不满了:“我……我会尽力克服的。
”
敢承认害怕,已经是个不小的进步了,其实也再正常不过,李岩对他来说就像驯兽员,小狮子之所以条件反射般地感到害怕,无非是幼年时期受过驯兽员太多鞭子,突破不了自己的心理桎梏,而并非没有反抗驯兽员的能力。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舞池开始热闹起来的时候,陆商带着黎邃,大摇大摆地从前门走了出去。
这里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欢热闹,主人便也没有过多挽留,派了两个门童给他撑伞。
天已经黑了,外面小雨渐渐下成了大雨,袁叔一直等在门外,见他出来,立刻围了过来:“现在去许秘书家吗?”
陆商开门坐进车里,轻声道:“回家吧。
”
袁叔想说些什么,看了黎邃一眼又咽了回去。
黎邃脸色有点苍白,虽然从小忍耐力就比别人高,但身体的承受极限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