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不方便再麻烦露姨,陆商当了回保姆,把人架进卧室,轻手轻脚地给擦了个澡,又换上干净的衣服放到床上。
失血过多,黎邃大概有点畏寒,一碰到被子就条件反射地缩了进去,这样子,活像只乌龟。
他突然就被这动作逗笑了,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然而,这笑容没有触及唇角,又渐渐收缓。
李岩的事情还没完,徐蔚蓝他们还在等着他的答复,等天一亮,他必须收起所有的犹豫,做出所有人眼里最正确的决定来。
人生最操蛋的事情就是,最正确的和最想要的,往往背道而驰。
楼下传来些许响动,过不久,梁子瑞拖着丧尸一样沉重的身体爬上楼来。
“我才离开多久,就整出这么多事来。
”他顶着两个大黑眼圈。
陆商给他让出床边的位置,脸上看不见任何情绪。
“还好,伤口问题不大,打一针,发点汗,明天就好了。
”梁子瑞检查完,手脚麻利地翻出注射器给黎邃扎了一针。
大约是感到疼痛,黎邃在睡梦中闷哼了一声,倒也没醒。
“伤口会留疤吗?”陆商破天荒问了句。
梁子瑞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大男人留点疤怕什么……哦,你觉得心里有愧是吧,我回头给你弄点祛疤药膏?”
陆商点点头,看了眼熟睡的黎邃,整个身体靠到椅背上,过了很久,疲惫道:“我觉得我好像做错了。
”
梁子瑞:“你的心太软,既然狠不下心,当初就不该招惹他。
”
“心软?”陆商回头,迟疑道,“……从来没人这么说过。
”
“你不觉得你现在做事很犹豫吗?你以前不这样。
”
陆商陷入沉默。
“行了,去睡觉,都几点了,”梁子瑞困得受不了,低头看了眼手表,“你每次不睡觉都会出问题的你知道吗?”
陆商不理他,单手揉了揉太阳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梁子瑞收好器械,不由叹了一声,他这个发小,什么都好,就是原则性太强,说难听点儿就是轴,作为一个商人,这实在算不上是什么优点。
最开始知道他决定回来接管东彦的时候,他还担心过陆商是否能胜任。
“今晚阿左带人来我这儿看急诊,跟我提了两句,说你舍不得让黎邃趟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