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瓶冰凉的橘子汽水,要落不落的浸满云霞的黄昏时刻,是潮起潮落密密匝匝的白沫浪花。
从前她以为这才是进入夏天的唯一办法。
其实不然。
是能将人像细密的小水珠暴烈地晒化在原地,蒸发成融化瘫软的冰淇淋奶油,是慢慢贴合又急促猛烈交汇神经。
原来骨血能相熔,灵魂也能互相进入。
细密的潮汗往下坠,被一阵阵地濡湿,天堂和地狱的光景上下漂浮。
在意识彻底被剥夺之前,她迷迷蒙蒙地想,原来,
夏天能被写进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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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傍晚一缕刺眼的光线飘曳到她眼前,浓重深墨色的床单铺成海,眼前的亮度太热,本能反应不由得想让自己转个身躲光线,稍稍一动作,酸疼的质感猝然从四肢百骸贯彻。
很轻的,她嘶了声。
昨晚像经过一夜醇厚浓烈的酒精浸泡,连思绪都是戛然而止地停歇。
画面倒映在眼前的时候,那种重重被钳制着的肌肉记忆也随之而来,她连自己呼吸的频率都无法掌控,眼尾的粉色调晕红,是湿漉漉的,眼睛都在发酸。
心跳好快,断断续续的哭声都不完整。
逢夏感觉皮肤那种天生过白带出来的粉色又开始在她身上浮现了,耳朵热得很,整个人都躲进他的被子里。
坏死了。
他就是故意的。
偏要她哭。
让她的汗水,也不止是汗水,浸染到他身上。
逢夏伸手碰了碰身边空荡荡的位置,没有余温,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她倒也不是很意外,他对自己的时间把控向来精准得变/态,不会跟她这种的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的懒人似的。
她也没点儿要反思自己懒惰的愧疚,继续心安理得地窝在他的床上,困倦到还是想睡觉。
还是淡淡清冽的雪松香,不过于凛冽也不过于缠绵,像随时穿过盛放春季的风,绅士温柔地将人包裹。
还罕见地。
掺杂了一点她身上馥郁的玫瑰香味。
好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