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几分少年人的锋芒。
绿意仿佛初春新柳,生机勃勃,又像是江南水田里一抹浅翠,灵动而明丽。
整个人站在那里,像是出鞘的佩剑,英气逼人,锐不可当。
吴老爷子早早等候在门前。
丫鬟婆子们守在阶下,踮着脚张望,小厮见着温家车马转过巷角,忙不迭来报喜。
蕙宁下了车,抬头见到外祖父,心头一酸,情绪再绷不住。
她快步扑进吴祖卿怀里,声音哽咽,泪如断线珠子滑落:“外公,我回来了。
”
分别不过数日,却仿佛隔了叁秋。
她这一声“我回来了”,带着归家的安慰,也带着赐婚风波后的委屈与释然,仿佛一下子卸下了所有坚强。
吴祖卿轻拍她的后背,声音低沉温和:“好了好了,莫哭了。
叁朝回门,原是喜事,怎能见了面就哭?钧野还在外头站着,别让人家在日头底下晒着。
”
蕙宁含泪而笑,点头应是。
温钧野这才走上前来,神色里多了几分拘谨和局促。
两人一同在吴祖卿面前跪下,虔诚叩首,口中恭敬道:“外祖父安好。
”
吴祖卿俯身将二人扶起,目光在外孙女脸上细细端详。
蕙宁眼圈虽还微红,唇边却凝着笑意,精神气儿不错。
吴祖卿心头这才真正放下。
他年岁已高,最怕的便是外孙女在婆家受了委屈。
新婚前,他与温如飞、赵夫人几番交谈,察觉赵夫人待蕙宁极好,语气间满是疼惜,如今亲眼所见,心里也有了底。
温钧野虽生得一表人才,可在吴府到底有些拘谨。
厅中陈设素雅,与温家不同,少了些气派,却多了几分书香气息。
他静静坐在一旁,双手交迭膝上,眼神游离,偶尔投向窗外的老槐树,有些出神。
吴祖卿见状,问道:“钧野,今日是好日子,难得热闹一回,不如喝点酒。
你是喜欢杏花楼,还是核桃曲?”
温钧野闻言,眼里总算浮起一丝光彩,他答得爽快:“杏花楼便好。
”少年意气风发,杏花楼的酒烈而不燥,正合他的脾气。
吴祖卿原本备了几坛自家酿的梅子青酿,想着新郎官年纪轻,怕他嫌弃梅酒太淡,便吩咐管家赶紧去备一壶杏花楼。
席间的气氛如秋日午后院落里的风,温软而安静。
吴祖卿与蕙宁坐在上首,祖孙俩低声交谈,时而说起家中旧事,时而谈及往年趣闻,偶尔一句诗词曲赋点缀其间。
蕙宁应对自如,唇角常带笑意,是温钧野没有见过的笑意。
而他却像个闯入别人的世界的外人,坐在一旁,筷子捏在指间,时不时夹几口菜,却始终插不上话。
那些诗书风雅、家族轶事,于他而言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帘幕,浮在云端,任他怎么努力,也难以参透其中的门道。
他本想偶尔插上一句,奈何话到嘴边却发觉脑海里空空如也,只好悻悻地闷头吃饭。
席间,吴祖卿偶尔想起这位新姑爷,便举杯劝酒,语气里带着几分长辈的厚意,可始终算不得亲切。
温钧野一腔少年意气,自然悉数喝下,不肯示弱。
杏花楼的酒初入口时并不烈,甚至带着一丝杏仁的清香,温润如玉,叫人不觉醉意。
可真正的后劲却如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