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东西是件如此痛苦的事情。
他低下头拿眼镜盒的时候,正好看见被云父随手放在里面的小票,看着上面的日期,愣住了。
尚未改名的芜城一中,戴上眼镜之后看清的医院显然“落伍”的机器和摆设,小票上清清楚楚写着的年月日――他不仅从一个陌生的少年身体里醒来,还回到了二十年前。
“糖糖?云方?”唐意见他脸上一下子变白,吓了一大跳。
易尘良回过神来,背后已经沁出了一片冷汗,他尽量自然地将小票盖回眼镜盒里,开口道:“我没事。
”
唐意松了一口气,眼睛通红地望着他,“你终于肯跟妈妈说话了。
”
易尘良:“?”
唐意握着他的手压低了声音,带着哭腔说:“是爸爸妈妈错了,不该那样骂你,以后不管你喜欢什么人,只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可千万别再做这种傻事了,你这是要我和你爸的命啊!”
“好了。
”云和裕眼睛也有些发红,“之前是我话说重了,我反正是搞不清楚你们这些小孩在想什么,你爸你妈没文化,但也不是那种封建死板的人,只是你突然这么跟我们说,我们真一下接受不了……我不该骂你。
”
易尘良听得一头雾水。
今天隔壁大哥出院,病房里面没有人,云和裕跟唐意突然来这么一出,着实让易尘良听懵了。
直到一周之后他出院回家,才找到了答案。
第2章
云和裕跟唐意勤很是节俭,从云方出生后一家三口就住在早些年云和裕单位分到的宿舍楼里,七八十年代的宿舍楼在周围的新楼衬托之下有些破败,里面是简单的三室一厅,客厅小卧室大,典型的老式楼型。
尽管天气还很热,易尘良身上还是披着件外套,那是唐意强迫他穿上的。
他跟在唐意和云和裕身后,看到了这个从未见过的“家”。
客厅很小,但是收拾的非常干净,木沙发上还放着两个柴犬形状的抱枕,狗头狗脑的很是喜人,跟整个客厅简约朴素的风格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