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下车。
大巴正途径一片稻田,田里已有人在农忙。
他往远处望,天比城里蓝,云比城里多,远山绵延,连天光都亮几分。
他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掏出手机,信号姗姗来迟,圆点落在广西省内的一座山里。
车停在一片湖边,往上走有一处村落,高低错落,鳞次栉比。
学生纷纷落车,在湖边架起画板,颜料工具摊开一地。
向南珺从没离开过城市。
有钱人家的少爷足迹早遍布全球,亚美利坚欧罗巴,新马泰印东南亚,他早见识过各种经济中心的钢筋巨兽、高楼大厦。
却从没见过这样原始的山村,有些贫穷、有些落后,却有淳朴民风。
他听清结束时间,独自离开写生团队,向山上走。
向南珺高估了自己的识路能力。
他给自己预留一个小时下山去,却直到结束前五分钟,依旧独自在山里打转。
他第三次路过同一汪池塘,鸡舍、牛棚,禽畜齐叫,哪里都是他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平房间矮墙隔开,有些破败的红色砖块上白漆写就,“生男生女一样好”。
这不是什么旅游圣地,普通的山村里,走遍了也不见一家旅馆,没人往这里投宿。
他随便找了处空地坐下来,内心坦荡到无波无澜,甚至悠哉看起天边的火红落日。
离家出走要有离家出走的样子,天被地床,流浪四方的旅人不都这样。
最紧要不是夜晚或许无处落脚、露宿街头,而是身揣巨款消费不得,不知要去哪里讨一餐饭菜告慰碌碌饥肠。
简风拐回祖父家院落的大门前,手里捏着才同邻居讲好的合同。
他亲口承诺,自家宅基地从下个农忙期开始,全归那家使用,只需象征性给付他每年几百块的地租,四舍五入相当于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