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每个月总会回去一次。
我总想她能忘掉自己丫环的身份,不想让她回去。
她可她性子虽然温和,惟独在这件事上却执拗得很,我只好依了她。
”
“她每次回去都会住上一夜,第二天再回山庄来。
如此过了两年,我开始觉得她似乎对我隐瞒了些什么。
这个念头就像一根刺,在我心中越扎越深,从那时起,我再也没有了宁静。
”
“有一天她出去了,我回到房中翻拣她的东西。
我的心突突狂跳着,楼外的每一声响动都让我心惊胆战。
”
“那时候若是有人看到我,绝不会相信这个贼一样的人,居然是堂堂筠竹山庄的庄主。
”
“我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一包小心收藏在箱底的信件,一共二十四封,全都用一块绣花丝帕包着,那是她的丝帕,我见她用过。
”
“我把信打开了,信里没有提头和落款,但分明是她的情人所写。
上面写着他们如何两情相悦,她又怎样趁我不在与他相会。
”
“我急怒攻心,眼前发黑,好一阵子才缓过气来。
我拿定了主意,暂不发作,只让叶二郎跟着她,想找出她的情人是谁。
”
“那日叶二郎回来禀告,说她在路上送伞给一个男人。
我气得发狂,光天化日之下她也敢这般轻浮!她把我的心揉碎了,我也要让她尝尝心碎的滋味……”
“为了这个,你竟是为了这个!”
尤弈棋面如死灰,喃喃道:
“我和慕容夫人是路遇,她见我毫无遮拦地在雨中行走,借给我一把伞而已。
我只见过夫人这一次,一次啊……你为什么不来杀我?为什么?”
“你与我有何干系?”
慕容世德不看尤弈棋,只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阮百招:
“阮叔,是我杀了蛮娘。
“
黑暗中,有一样东西开始发光。
尤弈棋终于明白,碧蛇棍为什么会让西北三狼垂涎三尺,令慕容绝施赔上了性命。
夜色越浓,碧蛇棍的光芒越盛,月如蛇眸,棍如蛇身。
阮百招拿起碧蛇棍:
“”
“小德,你该不会忘记吧,你爹就是因为这根棍被害的。
这棍、这山庄背负着太多东西,你我都担不起。
你明白吗?“
慕容世德点头:
“我明白。
”
阮百招又看向尤弈棋:
“我答应过你,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
阮百招的凛凛正气中藏着深深的痛苦,令尤弈棋不禁肃然。
“小德,你杀了人,犯了案,这位木大人是来拿你的。
“
阮百招的身躯越挺越直,语中含着悲凉:
“江湖中人,杀人乃是寻常事。
可你这次杀的,全是不晓武功的普通人,已是犯了武林大忌。
”
窗外的大白鹅也叫起来,一声声开始了夜的歌唱。
每个人都看向慕容世德,他的白色长衣沐浴在月光中,越发衬出他的翩翩风采。
阮百招的目光在尤弈棋和木仁身上转了转,突然缓缓道:
“小德,筠竹山庄的名声是不能被任何事玷污的,你明白吗”
说着,阮百招放下刀向外走去:
“我在外面等着。
”
走到门口,阮百招回过头看着尤弈棋:
“在我心中,有比正义公理更重的东西。
”
阮百招的表情那么悲怆,仿佛在这一回头中,已经苍老了十岁。
木仁的心沉了下去,他和尤弈棋都明白了阮百招的意思。
宁香薇站到慕容世德身旁,她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恨意,比她的“桃花红”还要毒上千百倍。
木仁拨出了腰刀,尤弈棋盯着慕容世德,浑身炙焱如火。
“薇儿,表哥不喜欢有人插手自己的事,就算是你也一样。
这次你若是出手,表哥一生都不会再原谅你。
”
慕容世德的声音虽然温柔,却带着威严,筠竹山庄就是在这样的声音里,再一次傲然挺立的。
碧蛇棍还在发光,慕容世德的白色身影也似在发光,这团光芒越来越强,虽然只是静静地站着,慕容世德的杀气已经攻向二人。
光团动了,慕容世德挥出了那名震天下的碧蛇棍!
刀以雄浑势大见长,剑以轻灵飘逸为主,碧蛇棍弯曲轻薄,这一招灵动迅捷中隐隐有风雷之势。
木仁迎刀上撩,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袭来,“噔噔蹬”连退三步,定睛看时,尤弈棋已在身旁,赤炎不住晃动。
慕容世德一招便逼退了他们二人。
慕容世德嘴角含笑,望着他俩:
“我三岁起就开始练棍,十六岁于西北荒漠手刃仇人,夺回此棍。
碧蛇棍对我来说,就如手臂一般。
我纵横南北,凭的便是这根举世无双的宝棍。
它虽然饮血无数,却丝毫不减其锋。
”
这几句话,说得是意气风发,重现了慕容世德当年驰骋大漠的雄姿。
尤弈棋也一笑道:
“庄主若非臂上有伤,这一刀还可再快些。
”
慕容世德捋起衣袖,左臂上果然包裹着白布。
尤弈棋笑道:
“一个人要是杀了自己的妻子,多少总会有些良心不安的。
”
慕容世德狂吼一声,顿时漫天棍影,惊涛骇浪般一波波冲向二人。
尤弈棋原本就是想以言语相激,让慕容世德急怒中出手,好寻他破绽。
慕容世德果然上当,在这一刹那攻出数十招,可招数中却无破绽可寻。
尤弈棋气若游龙,不停寻找着机会,防得甚为紧密,只听得“当当”声如暴雨急落,碧蛇棍一时也攻不进去,可尤弈棋心中却是一凉,他已看到木仁在危急之中。
木仁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原来他拿刀和拿铁尺没有什么分别,在慕容世德的面前,他的刀只不过是块破铜烂铁。
慕容世德突然清啸一声,漫天棍影化做一道流星,夜空中,流星璀璨夺目,美到极致,艳到极致,这才是碧蛇棍的杀招。
一时间,尤弈棋二人竟似痴了一般,看着这道流星向自己飞来,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