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身上打开缺口。
”
言罢,姜承惬意地吐出一口气,似乎这桩女鬼连环杀人案,已悄然浮出水面。
两人出了屋子,杜如音在门外已听得清清楚楚,并不多问,她拿出身上所有的银两,塞给那老妇:
“日后有什么困难,尽可到潇湘馆找我,我叫杜如音。
”
姜承和乌日娜也慷慨解囊,老妇推辞不过,只得千恩万谢,将三人送出门外。
姜承和杜如音别过乌日娜,往潇湘馆而去。
杜如音一路心事重重,总像担心着什么,又不愿开口。
姜承看在眼里,笑道:
“有事就说吧,不吐不快。
”
杜如音叹口气:
“说了也没用,你不会听的。
”
姜承嘻嘻笑道:
“你又不会害我,为什么我不听?”
杜如音白他一眼,道:
“你知道便好。
我让你别再查这件案子,你做得到吗?”
姜承连连摇头:
“做不到。
”
杜如音竟没有生气,只忧虑道:
“格根夫是侯爷,是驸马,你一介平民百姓,如何是他的对手?”
杜如音自然不知道乌日娜的身份,但姜承清楚,他说道:
“那又怎样?他的官再大,还能大得过狼主?我有狼主撑腰,为什么要怕他?”
杜如音有些气结:
“你真以为自己是钦差大臣,奉旨查案哪?”
姜承并未打算告知杜如音真相:
“格根夫害了狼主的妹妹,摧辱狼主他爹的遗体,只要证据确凿,还怕扳不倒他?”
“你见得到狼主吗?只怕没等找着证据,便……”
杜如音不忍说下去,忽而烦乱地甩了甩头:
“算了,不想说不吉利的话,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只要你喜欢,我奉陪到底。
”
姜承嬉笑道:
“那我喜欢让你陪我一辈子。
”
杜如音顿时羞窘难当,一张脸有如初生的晚霞,正待发作,姜承却已大笑着跑开了。
回到潇湘馆,姜承匆匆洗了个澡,倒头便睡。
这一觉直睡得昏天黑地,若不是因为一天没吃东西,实在饿极,他必舍不得爬出被窝。
正值潇湘馆最热闹的时辰,楼上楼下宾朋满座,一队艳装女子在场上卖力地扭摆腰肢,载歌载舞。
姜承扫视一圈,只见苏易烟穿一件薄薄的纱裙,怀抱一只琵琶,静静地候着登场。
姜承大步走过去,在她身边坐定,抓起盘中的糕点狼吞虎咽。
苏易烟悄悄从袖中抽出一张纸:
“下午我又去了她的阁楼,居然看到阿拉坦仓贿赂勃尔赫泽买官的记录,你若早认识这位女老板,钟灵山庄那件案子该省下多少力气!”
姜承把纸展开,漫不经心地道:
“这个呢?”
“你要的呀,我用眉笔抄下来的。
勃尔赫泽、宋凯、楚九英、黄永元,这四个人狼狈为奸……”
正说到这儿,丝竹之声悠然而止,众舞女逶逦退场。
“你自己看吧。
”
苏易烟丢下这一句,匆匆跑到场中,在马扎上坐稳,拨动琴弦,先唱一曲《春闺怨》。
“薄命儿心肠较软,道声去也泪涟涟。
这些时攒下春闺怨,离恨天。
几度,前休见月儿圆。
”
一曲终了,掌声如雷,姜承却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对着纸上的字字句句,如醉如痴。
“东行山脉以南大旱,白狼旗主勃尔赫泽举荐左都御史宋凯、执笔太监楚九英往赈之。
至丹中,宋凯、楚九英伙同五城兵马指挥黄永元,购粮三十万石,霉米三十万石,交相掺杂,支分各城。
”
姜承原已认定系列鬼符案的主谋是高山候格根夫,可这份记录,却将矛头指向了白狼旗主勃尔赫泽!宋凯、楚九英与黄永元合谋,从赈灾中渔利,而勃尔赫泽正是幕后最大的黑手。
若说勃尔赫泽唯恐劣迹败露,杀人灭口,于情于理都并不相悖,而且勃尔赫泽和格根夫曾一同负责皇陵的营建,他要想了解陵内构造,实在易如反掌。
果真如此,这件案子便相当棘手了,勃尔赫泽不但手握重兵,而且在整个阿卑朝廷也有着极高的威信。
姜承长吁短叹,意懒心灰地望向场中。
苏易烟抱琴端坐,仍咿咿呀呀地唱着小曲儿,从周围那一双双痴迷的眼神来看,她还是很受欢迎的。
这时一伙客人涌进来,个个步履歪斜,醉态百出,挤在门前的姑娘们慌忙躲开。
姑娘躲开,即说明眼生,姜承立时警觉,趁厅内稍稍一肃的工夫,听他们呼吸平和,浑不似醉酒之徒,便敛起桌上的纸,揉成一团。
伙计迎住这伙客人,为他们寻找空位,发现一楼大厅座无虚席,便将他们引向姜承,赔笑道:
“只剩这一张桌了,几位凑合着坐吧。
”
姜承二话不说,起身欲走,却见杜如音大步流星地赶过来,打量众人一眼,问姜承道:
“什么事?”
姜承叫苦不迭,用眼角瞟着那群人,随口应道:
“没事。
”
话音刚落,就见身侧二人猛地撩起下摆,拔出绑在腿上的钢刀,迎头便砍。
杜如音木然呆立,一时竟毫无反应,姜承只得扣住她芳肩,另一只手左牵右引,迫使两把钢刀互撞,双双荡了开去。
与此同时,后面两把利刃相继砍中姜承高高扬起的胳膊,血花飞溅在杜如音脸上,她这才如梦初醒,抱着姜承向旁一滚,拔剑将那二人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