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若无其事地说:“儿子没什么要问的了。
”
德妃不禁垂眸,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昭示着她方才的不平静。
她知道四阿哥身上一直佩戴着她做的荷包,
诗句中的母亲缝制衣衫时,是期盼孩子能够早日平安归来。
她为孩子们缝制荷包,何尝不是在祈盼他们能够如意平安。
如今为着一个秀女惹他不快,横生怨怼,又是何必呢?
德妃及时醒转,幽幽看了一旁的佟妃一眼,哪怕这个秀女是佟妃力荐,只要四阿哥喜欢便是了。
这么想着,德妃瞧着底下的苏氏倒顺眼了不少。
上一世,德妃在原身背完诗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再看看别人吧。
原身当时只是稍微有些失落,但她并不清楚,这已经是德妃很顾及体面地表达了自己对她的不喜。
而现在,德妃并未发言。
时舒想,这大约是德妃表达认同的方式,只是太过于内敛了。
退下时,她看到四阿哥已经松开了荷包,袖子下半掩的手微微发抖,不知道是不是以为德妃不同意,气成这样。
选完秀女,皇帝和佟妃停留片刻便离开了。
德妃接过乌嬷嬷捧来的册子,提笔圈了一个名字,再看一眼四阿哥,见他果然神色惴惴,坐立不安。
她不禁一笑,轻斥道:“要坐就端正些,像什么样子?若是想过来瞧我选了谁,来就是了,又没人拦着你。
”
四阿哥一怔,片刻后嘴角微微扬起,只觉自己心跳如擂鼓,却只能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上前,匆匆瞥过一眼。
头一个红圈里头果然是“苏氏”。
他又惊又喜,猛然抬眼,只看到自己额娘面上也带着笑意。
德妃悄悄打量他,看他高兴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其实心里也觉得熨帖。
以前总怨他对自己没什么感情,可现在看来,这个孩子也许只是羞于表达。
往常母子俩一个比一个执拗,认定了的事情谁都不肯更改,其实现在想想,做额娘的总是要包容自己的孩子,那时倘若退上一步,主动说些软和的话,想必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生疏的局面。
也罢,这张氏便不往他身边强塞了。
德妃刚这么想着,忽然便听四阿哥道:“请额娘将宋氏和张氏也一并赐予儿子,额娘选得定然极好,儿子相信额娘。
”
四阿哥说这话时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最后半句话更是说得磕磕绊绊,耳尖发红,眼底还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希冀。
德妃先是愣住了,而后才反应过来,嘴角扬起的笑意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