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球在薄薄的眼皮下不安地抖动,搭在被子上的手攥起,白皙皮肤下的淡青色静脉突起,是一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状态。
江颂驰用热水壶烧了热水,浸湿了毛巾,轻轻地擦拭宋景和的脸颊,脖颈,当毛巾擦到他的手,江颂驰才发现宋景和的手背刮开许多细小的口子,手心也磨出了茧,指尖被冻的青紫,可想而知这双手经历了什么。
翻开药袋,江颂驰找出云南白药膏,动作轻柔地用棉签敷在宋景和的手上,细长的手指握着冰凉,江颂驰捏在手里暖了好久,才堪堪回暖。
等到所有伤口处理完毕,江颂驰收起药膏,抬眸才发现,床上的人不知何时睁眼醒来,无声哭了许久,那双漂亮的眼睛此时蓄满泪水,不受主人控制,大颗大颗地往下坠,洇湿了枕头。
宋景和的眼泪宛如银针一般,扎在江颂驰的心口,泛着细密地疼,他捧起宋景和的双手,避开伤口落了吻,低声道:“弄疼你了?先忍忍,等药效过了就不疼了。
”
宋景和恍惚地想,不是手疼,而是心疼。
江颂驰的安慰非但没有让他止住泪,反而哭的更凶了,病美人咬着唇无声地哭泣,泛红的眼尾和鼻尖充斥着委屈,让人从心底生出怜惜,想要替他拭去泪痕。
但江颂驰左手臂受伤,无法发力抱起他,只好俯身叼住他薄薄的眼皮,用充满怜爱的吻含走那些泪珠。
宋景和抱住江颂驰的脖颈,也笨拙地回吻着他,宛如濒死的兽物舔舐着伤口,把所有的心碎和不甘都化进唾液,与江颂驰唇齿厮磨,最后情绪还是绷不住,偏过头大口呼吸,眼泪再次从苍白的脸颊上滑落,喉间的哽咽没压住泄了出来,“呜……”
江颂驰吻了吻他的下颌,安抚道:“别哭了,宝宝。
”
宋景和却止不住抽泣,泪水割碎了眸光。
江颂驰慢慢嘬吻上他的脸颊,低声哄道,“哥在这呢,哪都不去。
”
哭红的鼻翼微微颤动,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成一缕一缕,宋景和哽咽道:“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会的,”江颂驰亲了亲他的鼻尖,又碰了碰他的睫毛,“现在不就见到了吗?”
宋景和将他环得更紧,颤抖道:“我联系……不上你,我太害怕了,所以我要来找你……可是我到了西川,还是找不到你……”
“后来我遇到你的学生,他告诉我你救了他,可是我问他你在哪里,他也不知道……我找遍了整个东区,但都没有你……”
江颂驰吻着他的发丝,一遍一遍说抱歉,宋景和的情绪不稳定,江颂驰几乎用尽了所有的耐心去哄他,手表的时针不知道转了几圈,宋景和才终于止住了哭,大脑哭的有些缺氧,江颂驰才想起托毕空靖拿的氧气瓶,起身开门,在墙角发现那罐氧气。
带着氧气瓶进屋,江颂驰发刚哄好的人又开始流泪了,他抽出纸巾擦宋景和的泪水,无奈道:“怎么又哭了,再哭就要脱水了。
”
宋景和泣不成声道:“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