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言执拗地认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嵇琛远病了。
因为过去,嵇琛远哪里舍得对他说一句重话,哪里舍得让他哭这么久。
这都是因为嵇琛远病了,等他病好了,把自己想起来了,那么这些噩梦般的日子就都会结束了。
他将心底的不安和惶恐藏在了最深处,如履薄冰似的捂着耳朵行走,生怕惊醒了他为自己编织的梦境。
祝珈言不愿承认,也不愿接受那个最残忍的现实嵇琛远想起了这么多人,唯独忘掉了他。
他更不愿去回想,那一日他和嵇琛远短暂相见时,对方冷淡疏远的态度。
好像祝珈言不是自己过去的爱人,而是什么令他嫌恶的累赘。
可在这之后,祝珈言甚至想见嵇琛远一面,都难如登天。
随着嵇琛远的伤势一日日好转,可他却依旧想不起祝珈言,想不起他们在东宫中共度的记忆,更想不起自己过去是如何疼宠祝珈言的。
那个如春阳般和煦温暖的太子哥哥好像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漠无情的嵇琛远,对祝珈言来说,陌生得令他害怕。
更让祝珈言惊怒害怕的是,行宫中那些惯会察言观色的下人,态度竟也因此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首先便是嵇琛远的大太监章令祥。
那个过去看到祝珈言,总是满嘴谄笑的太监,居然敢让行宫中的侍卫把他拦下,不让他去见嵇琛远。
“三殿下,您走还是不走?”
宫殿门前,章令祥再一次加重了语气。
“好、好、好……”祝珈言的手颤抖着,指着章令祥皮笑肉不笑的面孔。
他吸了吸鼻子,色厉内荏般怒斥道,“狗奴才,你给我等着!”
“三殿下这是什么话,咱家可一直等着伺候殿下呢。
”
章令祥一边说,一边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
脚踝和膝盖还突突地胀痛,那些御医给他上药也敷衍了事,以至于这么些天了,伤口都没能好全。
祝珈言擦着眼泪,一瘸一拐地往回走,路过几个洒扫的小太监。
这些往日里不敢正视他的奴才,此时正一边悄悄打量他,一边头碰头地窃窃私语着。
祝珈言猛地停住了脚步。
他拧过头,恶狠狠地瞪着那几个小太监,厉声叱责:“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