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说:
“祝珈言,你哭什么哭?你要是想送死,尽管去好了,陛下还在气头上,方才已经砍了两个奴才了,你猜,你会不会被他直接叫人拖出去?”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祝珈言浑身一僵,竟是动也不敢动再动一下了。
这个不由分说把他捂了嘴拖走的男人,居然是裴焕。
见怀中人不再挣扎,裴焕这才慢慢地松开了他捂着祝珈言嘴唇的手。
柔软湿润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手心上,裴焕的眼睛微微眯起,他有些粗暴地扳着祝珈言的肩头,直到二人变成面对面的姿势,而他也这才看见了祝珈言满脸的眼泪祝珈言的头发乱糟糟的,这里一缕那里一股地垂落着。
他哭得鼻尖眼角都泛红,泪珠随着他抽泣的动作,大滴大滴地往下流淌。
“你、你想做什么?”
祝珈言一眼便看到裴焕那被他用石头砸伤的额头,已经结了痂,在他那张英俊张扬的面容上格外刺眼。
看到这个伤口,祝珈言便想起不久前裴焕对他做的那些事;想起那些事,他就想起嵇琛远,想起那个昏迷不醒、躺在行宫中的男人。
愤怒、委屈、害怕、不安,太过剧烈和复杂的情绪,在胸腔中激荡,最后又化作眼底的热流。
祝珈言哭得浑身都在发抖,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几乎连气都要喘不过来。
他的手掌还渗着血,就连擦眼泪都只能用手背去擦,于是那些伤口就这么暴露在了裴焕的面前。
他的手腕立即被裴焕握住了
裴焕捏着祝珈言纤细的手腕,他挑起眉,端详着祝珈言手心的伤口,又看了看祝珈言的脸,开口道:“哟,祝珈言,你这是……去围猎场打滚擦伤的?”
他刻意加重了“打滚”这个词。
于是,那些被裴焕抱在怀里轻薄羞辱的记忆,再一次挤进祝珈言的脑海。
祝珈言的脸瞬间烧得通红。
胸口剧烈起伏,他想骂裴焕,可声音沾着哭腔,非但没有丝毫气势,还显得有些可怜:“……你、你这不知廉耻的王八蛋,你还敢提?呜……呜呜……”
他一边说,又一边想挣开裴焕的手,可裴焕握着他手腕的力气太大,祝珈言没能挣脱不说,反而扭到了受伤的脚踝。
他疼得大腿猛一痉挛,竟是趔趄着就要脱力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