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身手远在他之上,全程精准预判,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就像一只性情顽劣的豹子,吃饱了没事干,所以耍一耍猎物,图个开心。
对方甚至连拓扑都学得不错。
裴兰顿愚蠢地回想了一下,那一刀如果不是从右肩腋下开始割,而是从胸口正中开始割,那么,以他右手捆在栏杆上的姿势,运动背心其实是脱不掉的。
打住。
他为什么在思考这个?
浓重的挫败感扑面而来,裴兰顿挣脱不了,只能往栏杆上一靠,颓丧地捂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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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个小时以前,就在圣希维尔大草坪举办的新生露天餐会上,裴兰顿还属于意气风发到近乎目中无人的那一类Alpha。
如果用一大堆形容词描述他的性格,那么,列表拉到末尾,也绝对找不到“谦逊”这个词。
裴兰顿从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他生来就是上天眷顾的宠儿,任何方面都不缺傲慢的资本,相貌、身高、体格、天赋、家世、信息素浓度……六边形顶格拉满,没有一块短板。
摆在这一大群Alpha内部,他也毋庸置疑地会成为一呼百应的头狼。
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去构建属于自己的秩序。
好在Alpha自带信息素这张社交名片,让事情简化了许多。
在校外,他们原本都是信息素阶层的受益者,来到联邦军校,遇见了压制力更强的Alpha,就算内心并不情愿,通常也愿赌服输,会主动在尚且混沌的新秩序中找到一个模糊的位置。
毫无疑问,裴兰顿属于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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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行在草坪上,像一个移动的引力中心,左右逢源,游刃有余,很快,身边就聚集起了同伴。
军校生们穿着短袖夏季制服,倚在铺了素色餐巾的长桌边,边吃东西边说话,交流着各自入校前的风光经历。
这样的社交场合,假如人群中混入了那么一个人,他根本不生长于纳夏联邦,而是来自和联邦有百年积怨的帝国,讲述的每一条所谓“联邦经历”都是凭空杜撰,稍有不慎就会露出狐狸尾巴,那么,他一定紧张得汗流浃背。
除非这个人叫裴兰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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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现得松弛自若,一张口便是纯正的圣贝伦首都腔,仿佛真的在联邦土生土长了十八年。
听到有人吐槽奇葩的市政规划,裴兰顿立刻就能顺着聊下去,说他家附近的公园转角处有一只配电箱,被人投诉太丑,市政请了一位街头涂鸦艺术家前来装饰它,结果人家是先锋派的,大笔一挥,在配电箱上又画了一只配电箱。
“画了,但达到了没画的效果。
”裴兰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