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出头,不用再拮据地住在地下室,也终于有人来联络周维轻商谈合作。
年底的时候,喻衡领到了十四薪,像是重负落地,心里又解脱又感慨,当下拉着周维轻办了签证,用掉所有年假去了荷兰。
目的地是随便选的,当时周维轻刚看完一部荷兰殿堂级民谣歌手的纪录片,随口说道,如果真要去旅游的话,要不就去这里。
没有人做旅行攻略,他们每天漫无目的地闲逛,凭着喻衡那点四级英语跟当地人费力沟通。
第三天的时候,他们终于闲逛到了莱德泽广场,偶然撞见有人求婚一名女性向另一名女性求婚,喻衡醍醐灌顶,荷兰是允许同性恋结婚的。
于是,在广场的欢呼声中,在卖艺人为庆祝这一幕的即兴演奏声里,喻衡出神地问周维轻:“我们要不要也去登记结婚?”
求婚成功的女性激动地拥抱了她的配偶,在喻衡以为自己等不到回应的时候,他听见周维轻说:“好。
”
现在想来,不知道当时周维轻的同意是出于什么心情,但喻衡当年心里只有盲目的憧憬,他激动地挑选了一夜的戒指,在网上查找当地能买到的款式,研究起了样式、颜色和尺寸,然后又被昂贵的金额所击退,最终挑选了一个经济条件刚好能接受的。
而当他第二天兴奋地去取戒指时,销售人员却好心地向他们透露,如果要登记,是需要提前申请的,一般审核时间是两周到三十天,远远超出他们签证的覆盖范围。
大梦初醒的感觉一时很难接受,喻衡愣在地足足好几秒,而周维轻却好似不太在意:“那就别管这些了,我们本身不就是来玩的么?”
最终他们没有登记成功,也退掉了戒指的购买申请。
回国之后,没有人再提过结婚的事,也没有人提过要买戒指。
而现在周维轻拥有了一枚戒指,虽然它已经与喻衡无关。
喻衡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
撞上了一个木制的置物架是周维轻布置在客厅为数不多的装潢之一,交错的枝条设计,模拟成一棵弯曲的树干,而陈列在上面的十几张黑胶唱片就像是树的枝叶。
最顶层的唱片连带着支架顷刻倒地,有一张边缘落地,瞬间从中间裂开,碎成了两截。